今天是甲辰龙年的除夕，阳光灿烂，空气凛冽。晨早起来，看房前屋后的田畈里，浓霜薄冰，很有点隆冬的味道。翻手机公众号，两条消息很象这严寒里的阳光，温暖而充满了希望。一条消息说，杭州以一城之力，力战美国。说的是杭州六小龙之一的Deepkeep，突破全球算力模型，引发硅谷和华尔街大破防，英伟达股市大跌;另一条消息说，春节申遗成功，成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也就是说，除夕后将迎来第一次非遗春节，我们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分子了!
世界都是阴阳两面的，有好消息，肯定会有不那么好的消息：美国特朗普政府派军机遣返哥伦比亚非法移民，哥伦比亚总统不同意，普政府挥舞关税大棒及其他，马上展开报复，哥伦比亚政府认怂。消息发布后，有敏感的时事评论员警告，美国开启霸权模式，请随时准备战斗!
今天葡在冬天的暖阳里读了浙江作协主席的长篇小说《爱人同志》，似乎特别应景，特别可以有感受。为什么这么说呢?
艾伟是当代中坚实力派作家，现任浙江省作协主席，《爱人同志》是他的代表作。这部小说创作于2000-2001年，2009年修订，2022年由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也就是说，这是一册新时代的新小说。出版社在推荐语里说：“《爱人同志》是当代中坚实力派作家艾伟的长篇小说代表作。小说的主人公刘亚军是一名屡建战功的侦察兵，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受伤残疾，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战后，一位叫张小影的女学生与他相爱并结婚，因为这样带有传奇色彩的婚姻，他们得到了媒体广泛报道，受邀参加各种社会活动。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这段备受瞩目的婚姻渐渐淡去了往日的荣光。生活的拮据、身份的失衡，使得"战争"转移到两性之间，并愈演愈烈……
小说深入人性中难以捉摸的黑暗深处，探讨了两性之间隐秘而复杂的情感，深具现实勇气和人性关怀，是一部超越时代的文学经典”。言简意赅，评价颇高。
然而，我的阅读感受却与这个介绍不同，甚至于假设小说作者是我等普通作家，会不会获得出版机会?
艾伟是我们同代人，他所经历的就是我们经历的。因此，他在小说《爱人同志》里所营构的时代正是我们经历的时代，无论由小说观照已经逝去的所有，抑或是回眸曾经走过的雪山草地春夏秋冬，都有一个令人无奈而又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昨天颂扬的与今天扬弃的、曾经标榜的与现实雪藏的，怎么可以如此地轻而易举，并且义无反顾地转换的呢?如果所有的牺牲都是无谓的，那么就不要再标榜那些空洞的愿景了!小说《爱人同志》有两个细节十分震撼人心：一是张小影的父亲张青松，是个优秀的教育工作者。得知女儿将嫁给“英雄”残疾人时，无论如何难以接受。作为教师，现实与他在课堂上宣教的形成背伦，堪称典范;作为父亲，他绝不愿意拿女儿的幸福去献祭时代的虹霓。他因此而丢了校长，但他也不愿再站上讲台，去做违悖自己内心的宣讲了。艾伟在张父身上着墨不多，却深刻，批判的现实主义——真的深刻。二是小说的结局，曾经引接“英雄”去落户的县委办副主任已经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了，然而在他推动县城房地产开发的大潮中，英雄真的被落寞了，最终只有自焚一条死路。小说主人公刘亚军从视死如归的英雄到只有一死的狗熊，是人性的悲哀呢还是时代的悲哀，是社会的不幸还是人民的不幸?许多当下引以为傲的，却是经不起历史检验的。
这里尤其要说的，小说为主人公刘亚军设计的那颗地雷——也就是英雄之所以成为英雄的那次战斗，还有英雄蜕变成狗熊的那颗地雷!这是一颗预埋在敌方堡垒外围的地雷，是被本来应该被歼灭的敌人引爆的一颗地雷，这也是预埋在主人公身上的人性之雷，更是这对“至性真爱”伴侣人生中的地雷……小说中交代了，主人公因地雷炸伤而成为英雄时，他的内心并不踏实，甚至有过内疚;然而时代裹挟着他，必须成为那个时代的英雄，他将因此而遭受一次次地被预埋之雷所炸——这真的是一颗命运的地雷……
如果说，这是一部具超意义的文学经典，不如说，这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的文学力作。作品以张小影、刘亚军的人生历程，揭示了当代社会的现实残酷：高山下的花环失去光鲜以后，还有花环的风采吗?血染的风采还可以唱响在新时代吗?无论如何，《爱人同志》所拷问的时代之声，值得深思。
除夕，就是要除去旧岁、迎接新年。文学与文字已经越来越难以唤起社会与民众的觉醒，现实是旧岁难除、新声难扬!因此，读《爱人同志》理应透过文字的表象，深究文学的蕴涵。如此来读，心里难免会有几分失落、失意，乃至于失措……
(甲辰龙年除夕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