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汝砺是北宋英宗治平二年的文状元,同时也是鄱阳自封建皇帝开科取仕以来的唯一文状元。他一生坎坷,不畏权贵,为国为民敢于谏诤直言,曾多次遭到贬职。这次被贬职徐州,是因查处蔡确诗案,坚持实事求是、公正无私、不计前嫌,为蔡确开脱罪责,而违背了太后的旨意。
不过,这一次被贬,还是太后出于善心,将他贬至离京城比较近的徐州。徐州自古以来就是苏北的重镇,是个富庶之地;水陆交通便利,与江苏、山东、河南、安徽四省相接,又是兵家必争之地。
再说彭汝砺被贬职后,很快地就带着家眷、随从,离开了京城。因为所乘坐的是好马快车,路上只经过了两天多的时间就到了徐州。对于徐州,汝砺并不陌生,他知道这是一座经济、文化都很繁荣的古城。他更知道徐州古称彭城,彭城是彭氏的老祖宗彭祖发迹的地方。
彭氏姓氏的起源,起从彭祖,源在彭城。如此说来,彭城就是彭氏姓氏的发源地。而彭祖又是天下彭姓人的始祖,彭城、也就是徐州,则是天下彭姓人的第一故乡。所以,彭汝砺被贬职徐州,他很高兴。
彭汝砺能有幸来到自己的第一故乡徐州,并且又是朝廷派到这个地方上的长官。他是多么想抓住这次贬知徐州的机遇,凭着自己的智慧和能力,去进一步治理好徐州,达到造福于民。彭汝砺当时贬知徐州,年龄已近50岁,这对于他,确实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
为了抓住这个机遇,实现“造福于民”这个目的,彭汝砺来到了徐州后,安顿好了家眷,就带着府衙差人,将徐州所管辖的地方,全部仔细地查视了一遍。
经过近10天的查视,他才发现徐州再不是以前那个经济、文化都很繁荣的古城。如今是官场腐败,卖官鬻爵;城里城外,盗贼四起,百姓不得安宁;市场凋零,街市店铺倒闭;土地荒芜,水利设施多年失修;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彭汝砺面对徐州古城,发生了如此令人担忧的变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通过前后反复思考,才知道太后为什么将他贬知徐州的真实目的。原来太后将他调徐州,并不是出于善心,让他去离京城很近的徐州任职,而是要调他去徐州拨乱反正,整治徐州。此时,彭汝砺才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
为了不负圣命,彭汝砺决定从整治官场腐败开始。徐州是州府所在地,下辖丰县、沛县、萧县、铜山、睢宁、邳县、宿迁等七县。
这七县县令及主要官员,由朝廷遣派,其他副职包括师爷、书吏、公差、衙役等都是由州府老爷暗中标价出卖。有的油水多的职位,还从中多次转卖。
那些花巨款卖了官的,上任后就疯狂地搜刮民财,残酷地盘剥百姓。徐州管辖下的沛县,有一个名叫刘德昌的落第秀才,花了3000两银子,买了沛县的一个书吏。他任书吏一年,除朝廷给他的俸禄外,向原告、被告索贿白银就有5000两。所以他买官后,发了大财。
州、县里面的一般官职要花钱买,就是地方上的里正、保正,那样小得不能再小的官,同样也要花钱买。这地方上的里正、保正,他们花钱买了官,就直接从老百姓那里刮。还有那牢房里面的牢头、狱卒,如果他们的职位是花钱买来的,那他们就敲诈囚犯,向囚犯的家属索贿。
总之,这卖官鬻爵,实际上是当官的,变着法儿收刮民财。对官场上的卖官鬻爵,彭汝砺早就深恶痛绝。
彭汝砺为了整治徐州的官场腐败,杜绝卖官鬻爵,既下了很大的决心,也下了很多的功夫。他从州、县自上而下,将所有在职的大小官员,全部登记抄册,逐个审查。对任职手续不清楚,来历不明的,全部清除。
选用新的任职官员,要通过公开考试,考试后择优录用。对州、县及地方的大小官员,严禁收受贿赂,严禁巧立名目,向下级、向百姓乱收费。如有违背,轻则罚俸,重则削职。
对皇粮国税的收缴,做到公开到每一户,任何一级都不可加收。并且要求下去收缴皇粮国税的官员,接受地方百姓的监督。
徐州经过一个多月的整治,买官者全被清除,卖官者所得赃款全部没收归入国库。官场腐败、卖官鬻爵之歪风,基本杜绝。
杜绝了卖官鬻爵之歪风后,彭汝砺就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整治治安环境和整顿市场秩序方面。为了整治治安环境,彭汝砺安排衙役昼夜轮流巡视,发现异情,立即鸣锣示警。并且将市民百姓,每十户为一卫。如一户示警,十户相帮。为了打击凶猛残暴的盗贼,徐州城内还组织了联防队。联防队的队员,都是从民间选来的武功高手。
而城中那些凶猛残暴的盗贼,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外地,他们生性顽劣,作案手段恶毒,经常伤人性命。彭汝砺认为,象这种凶猛残暴的盗贼,不能采用防守和驱逐的方法,应该采用主动出击、彻底歼灭,绝对不能让他们再祸害天下百姓。
为了剿灭这些祸害,彭汝砺通过徐州节度使,从兵营中调来了30名武功高手。配合联防队,晚上在盗贼出没的地方,布下天罗地网。经过几个晚上的通宵蹲守,那些祸害将一个个落网。落网后,全部关入大牢,派重兵看守。然后根据其罪恶的大小,上报朝廷。罪大恶极的,被判了斩刑;稍轻一点的,判了充军流放。其他的盗贼得知后,有的逃得无影无踪,有的金盆洗手不干。
治安环境整治不到两个月,徐州城内,盗贼绝迹。
对于市场秩序的整顿,彭汝砺是从恢复城内街市店铺开业开始的。为了保证城内街市上的店铺都能开业,他从整治官场腐败时没收过来的赃款中贷出银子,不计利息给店家做本金,让店家先进货开业。店家开业后盈利,再将本金一分不少的还上。
街市店铺开业后,南来北往的商人,都从四面八方来到了徐州城。于是,汝砺又带着衙役差人,在城东河岸开辟了两处大型的商品交换市场。市场中什么商品都有,有来自南方的大米、水果、茶叶、瓷器、丝绸;也有来自北方的人参、貂皮、面粉;还有来自大西北的各种名马。
商品交换市场一开通,来徐州做生意的商人,一天比一天多。他们有从水路乘船来徐州的;有从旱路乘马车来徐州的;徐州一时,水陆码头,车船云集。整个市场环境,彻底改变。以前是市场凋零,街市店铺倒闭;如今是:街市店铺,生意兴旺;水陆码头,车船云集;整个市场是一片繁荣。
紧接着,彭汝砺就静下心来,专门抓水利维修和荒芜的土地复耕。造成土地荒芜的主要原因一是农民苦无生路而弃耕外出逃荒;二是水利多年失修,致使土地无法耕种。为了让荒芜的土地尽快复耕,彭汝砺一边组织百姓进行水利维修,一边通过州县实行奖耕奖种措施,激励农民回乡复耕。并且对复耕的土地,实行第一年免税。
在进行水利维修时,彭汝砺组织州县的百姓,用了近一个月时间,新建成了两大水利设施。一是徐州城内的排水工程;二是徐州城外的蓄水和灌溉工程。这两大水利设施工程,可谓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那城内排水设施工程没有建成以前,城内只要一下雨,街道弄巷,到处都是积水。如果雨下大了,城内则积水成河。如今城内排水设施工程建成后,随便下多大的雨,城内街道弄巷都无积水。
那城外的蓄水和灌溉设施工程建成后,不但解决了城内居民长年的用水,而且确保了城外近万亩的农田灌溉。
水利维修和水利兴建工程全部结束后,老百姓在荒芜土地复耕中得到了实惠。那还在外面逃荒的农民,得到消息,都纷纷回到徐州。因为生产条件改善了,农民不但将原有荒芜的土地全部复耕,而且还在荒山野岭中开垦了很多荒地,并且都种上了庄稼。
彭汝砺因蔡确诗案被贬职而知任徐州,在徐州任职前后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给徐州带来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位来自闽南的客商,姓金名永安。他是做丝绸生意的,每年往来在杭州、苏州、徐州、东京(开封)之间,曾多次来过徐州。他无不感叹道:“今至徐州,真是令人不敢相认,变化太大了。仅仅相隔不到一年,整个徐州全变了个样。”
闽南客商金永安,说得一点不假,一年前的徐州,那是城内杂草丛生,街市店铺关门,街道行人稀少,城外土地荒芜。到了晚上,除了城门口守门兵卒的一盏灯外,城里、城外到处是一片漆黑。而今城内街道整洁,到处都是来来往往做生意的客商。街道两旁的店铺,都摆满了日用百货。每个店铺,都是顾客盈门。特别是城东河岸新开张的两个商品交换市场,那里白天是船车云集,晚上是一片灯火辉煌。
对于徐州的治安环境的整治,徐州的百姓都交口相赞道:“彭老爷来到了徐州后,贪腐除尽,盗贼绝迹,百业兴旺,人民安居。”南来北往的客商,对徐州治安环境的整治,也表示十分满意。他们很有感受地道:“往日之徐州,做生意,既忌贪官污吏,又惧土匪盗贼。今之徐州,贪腐除尽,盗贼绝迹,客商无忧,生意兴隆。”客商的话,确实道出了实情。
以前,那些客商来徐州做生意,徐州的贪官污吏,利用手中权力,以缴纳关税的名义,敲诈客商,弄得客商有理无处说。再就是那土匪盗贼,对客商不是暗里偷,就是明的抢,使得客商血本全无,有的甚至丢掉了性命。现在好了,贪腐除尽,盗贼绝迹,客商无忧,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生意。
再说那徐州的市民和百姓,亲眼目睹了徐州近一年来的变化,人人都从内心感谢这位清正廉明的彭老爷。是彭老爷为他们打造了一个祥和安定的生活环境,让他们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
特别是那些流落他乡的农民,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家园,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幸福田园生活。彭老爷不但让农民耕者有其田,而且为他们彻底改变了生产条件。
徐州城外的蓄水和灌溉工程的建成,使城区农民的田园灌溉实行了自动化。田里需要灌溉,园里需要浇水,只要打开闸门,水就源源不断地流入田园内。城区农民,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如果他们不是亲眼得见,绝对不会相信是真的。
徐州属下各县,也同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这些县的大小官员,他们大部分都是花钱买来的职位,所以他们不去为民办事,只顾自己捞钱,老百姓都被他们逼得没有活路。
而今贪腐被铲除,大小官员都是择优选派来的。他们只能是老老实实为民办事,绝对不能为自己捞钱,否则将会受到严惩。官员贪腐被铲除,百姓拍手称快,农民种田种地的积极性随之提高,农业生产也随之发展。农业生产的发展,给徐州属下各县又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彭汝砺被贬职徐州,在徐州任上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带领徐州的百姓反腐除盗,兴利去弊,造福于民,让徐州城乃至其属下七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徐州的百姓都感恩载德,称彭老爷是福星降世,是上天派来徐州,降福于民,造福于民。
八个月后,彭汝砺又被太后下旨调回了京城。徐州的百姓得到彭汝砺要调离徐州的消息时,先是一再挽留,无奈圣命难违,后来只好遮道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