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衍东：小小的欢喜（外二首）

■熊衍东

小小的欢喜（外二首）

我有蚂蚁一样的小小的欢喜
我有蚂蚁衔着的一粒米大小的欢喜
我有一粒米返回秸杆做一个梦的欢喜
这个小小的欢喜
被我放大
就臧了我的人生
我的命运我的一条抛物线
我特别容易满足
特别容易在小字上做文章
一生中只要有个几次小小的欢喜
有几次别人不屑一顾不以为然的欢喜
我就觉得非常自信和自豪了
人生大起大落，什么风浪都在经历
什么大事都有指间流过
但我只在乎小小的欢喜
小小的喜悦和小小的心灵撞击


一直在走

他一直在走
走着走着就走进了土地里
有时是去庄稼地里侍弄庄稼
有时是牵着一头牛去旷野放养
有时是赶着一匹晚霞去赴一个人的约会
有时为一件纠结的小事去野地里磨心眼子
有时是循着一个呼唤是寻找丢失的东西
有时是为了一亩稻一垄麦一担收成弯下腰
有时是一道过不去的坎拼命也要过去
有时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去趟一河浑水
他一直在走
就没有他休息的时间
走了一生，还在往前走
这次是真的走进了土地里
那个盼望的鸟巢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他远远地看着村庄

远远的，他站在离村庄远远的地方
看着村庄，他是想走近的
但一层大雾拦住了他
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拦住了他
一些污水和闲言碎语束缚了他
他多么热爱村庄
但他再也没有机会走进村庄了
他在村庄外游荡，看着村庄升起的炊烟
就想到了香喷喷的米饭
看着一群羊缓缓走进村庄
就想像自己作为一名羊倌的自在
人们在茶余饭后还在念叨他
但他永远回不了村子了
想着他的好处和与土地为命的一生
村庄就会长叹一声
他远远地看着村庄
那个回不去的村庄再也没有他温暖的窝

202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