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的对白

三月的风踮起脚尖
将阳光筛成金粉——
我站在绯红的漩涡里
看一簇簇火焰
如何把春天
烧得这样安静
 
你忽然低头时
有花瓣落在眉间
像一句欲言又止的吻
我们之间的空气
突然变得很轻
很透明
 
整座桃林都在摇晃——
“究竟是谁的脸颊
染红了谁的云霞？”
蝴蝶托着答案飞过
却醉倒在
转角的溪声中……
 
春风的邮差
 
春天到处奔跑的精灵
蹄间踩碎露水的琴键
花丛掀起粉红的涟漪
蝴蝶叼着碎金 追赶
第一枚发芽的邮戳
 
柳枝解开麻花辫时
绿色信笺簌簌作响
所有叶脉都在舒展地址
穿过解冻的河流
叮咚——
杏花忽然白了一树
枝桠举起空信封
摇晃整个下午的阳光

2025年4月5日于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