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富饶美丽的江汉平原上。这里没有山,却有很多的河流。有河就有鱼,加上小沟小溪里的,鱼资源就非常的丰富了。小时候我经常有鱼吃。有时候,是父亲用鱼网打来的;有时候,是父亲在小河里叉中的;有时候是我在小沟里摸来的。只要你勤快,鱼总是有吃的。
除了小溪里有鱼,河里的鱼更多。河里的捕捉方式会多一些。可以使用“迷魂阵”,它是用鱼网精心造出的。插在河里,很多鱼,不论大小,都会被捕住。可以用鱼网打,我家曾有好几个鱼网,还有一条叫“压划子”的小船。父亲经常撑船下网,再一一收网,鱼就挂在网上。下地钩也需要船,要大一些的。一人划只一个人就下钩。钩每隔一米左右就有一个,钩上有蚯蚓做的诱饵。前一天下地沟,次日便可收地沟了。
我们这里的鱼,种类还是很多的。有草鱼,鲩鱼,鲤鱼,鲫鱼,还有泥鳅,黄鳝。还有“洋赶婆”,“死管皮”,“翅毛离”这几种名字怪怪的鱼。我最喜欢吃草鱼和黄鳝,小鱼小虾我也喜爱。
想吃鱼,就要先去捕捉。要说亲自捕鱼, 我干得也不是很多。 记得有一次我和两个小伙伴去郑家湾捕过鱼。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和喜平,月平拿着一个鱼篓下了水。水不深,我负责拿好鱼篓,他们两个用脚把鱼赶进鱼篓。我们捕了两个小时,收获还不错。我把大鱼分给了月平,小鱼分给了喜平,剩下的泥鳅鳝鱼就自己得了。那天我家里的猫和狗都吃到了鱼。这次捕鱼让我体验到了劳动的快乐。我真该在年少时多做些家务,艰难辛苦,是要早点知道的。
其实我和我的小舅舅也一起捕过鱼。那是一个暑假,我来外婆家玩,先是看了一下舅舅的作文书,其中有一篇《小玻璃灯》,我至今还记得。然后,舅舅说要捕鱼去了。我让舅舅带我同去,他爽快地答应了。带上鱼具和鱼篓,我们就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我们先是在小水沟里捕捉,一些小鱼很快就被捕进我们的鱼篓。我们来到了一条稍大一些的水沟中,水深了许多,每次都有鱼被捞上来。看着鱼篓里的鱼越来越多,我们感到很欣慰。这几天刚下过雨,水沟里的水都是充足的,而且鱼塘里的水也很满。我们没有去别人的鱼塘里捕鱼,那样是不好的。我们在一个鱼塘旁边的水沟里继续捕捞。舅舅用脚赶了几下,提起渔具,却发现这次的鱼具有些沉重,他看了一下我,用力地提取起鱼具,发现一条大鲩鱼被捞起来了。舅舅抓住了鲩鱼,我把鱼篓侧了一下,鱼就被顺利地放进了鱼篓。然后我们都笑了,这可能是鱼塘里跑出来的家鱼。鱼捕得有些多了,我们见好就收,回家去了。
外婆看见我们捕回这么多的鱼,高兴极了。鱼很快被做好了,端到桌子上了。这是我吃得最香的一顿饭。吃完,我又看起舅舅的书。
我上初中时,就住在外婆家。父母带着妹妹到武汉养猪去了,是为了挣钱供我读书。那时,还有很多人捕鱼。有的人还自己组装了一个打鱼器去捕捞,那是一种叫逆变器的装置。我的大舅舅腿有些不好,他也爱捕鱼。他用一个蓄电池,配了个矿灯泡,夜晚就可以去找泥鳅鳝鱼了。为了生活,为了家,每个人都要辛勤地劳作。
后来,我上高中时还去过后湖的田关河边,看姑爷他们捕鱼。田关河很宽,里面的鱼也大一些,多一些。
我的十八岁,是在广东度过。长大成人,我开始学习写作了。鱼塘老板经常打鱼,我总是主动去帮忙,因为我的信件是老板帮我转的。当鱼网下入水中后,我们就在鱼塘边开始拉。由于帮忙的人很多,我不需要出太多的力。随着网越收越紧,鱼就开始不安分地跳了。当我们把网收起来后,鱼更是跳个不停。鱼是分装在四个不同的桶中,大头鱼一个,草鱼一个,罗非鱼一个,鲮鱼一个。它们的价格不一样。等鱼都装上了车,账也结了,钱也付了。捕鱼就完成了。我得到了一条很大的鱼,高兴地带了回去。当母亲做完饭,鱼也煮好了,真香啊。
夜晚,我会看看书,有时也经不住电视剧的诱惑,看看电视剧。《无敌县令》《爱情宝典》《九岁县太爷》《金装四大才子》。精彩纷呈,耐人寻味。我在岭南度过了我生命中最平淡,最爱奋斗,也最宁静的一段美好时光。
后来我们搬了家,来到一座大山脚下继续养猪。我成了家,有了孩子。后来母亲干脆承包下了一个鱼塘,我们又养猪又养鱼。母亲买来了一车鸡粪,叫我把它们倒进新挖的鱼塘里。我一袋袋地解开袋子,倒出鸡粪。后来,我还提了二十桶淤泥水草,倒进了鱼塘。鱼塘很快就放进去了鱼苗。鱼快乐地游着,生长着。
打鱼的日子到来了,鱼很多,大的小的,活蹦乱跳。我们把鱼分桶子装好,称重后就送到车上去了。那是一台有增氧设备的鱼车。鱼塘丰收后,我们又投入新的鱼苗。
老吃鱼塘里的鱼,似乎不够过瘾。我们家又搬了三次家。来到了一个不在鱼塘边的猪场。这次没有鱼打了,也吃不到鱼了。当时家人们却弄了几个渔具,在猪屋边的小沟里捕了起来,收获了不少鳝鱼。因此我们吃到了鳝丝,还有盘鳝。不禁想起了故乡的小水沟,还有那些名字怪怪的小鱼。
我回到了故乡,是因为孩子们要上学了。父母还在养猪,我们就种一种地。这里的虾产业却异常火爆,村里养小龙虾的非常多,还是虾稻共养模式。虾都潜江的人会来收虾子,然后发往全国各地。那些往日盛产小鱼的小水沟,依然有鱼。河里的鱼少了,还有人在捕捞田螺。勤劳的人,才会真正拥有生活。
时光溜得真快啊,岁月不饶人,我已经快43岁了。岁月不也给了我们足够的机遇了吗?孩子六月就要参加高考了,珍惜吧。
前几天,我看见隔壁的孩子在河里捞上来不少小鱼和田螺。母亲告诉我,田螺一块多一斤,叫我也去捞一捞。我又想起了隔壁的孩子,他很辛苦。我拿了瓶凉茶给了它,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没有忙好的高中时代,想起了这人世间的贫穷富贵,因果循环,是非善恶……还有种种的追求,种种的苦痛,种种的美好。
感慨良多,我也想振作振作,想家,想捕鱼了。
2025.0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