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已来;水,正清
一
天气凉爽,夜的夏雨,清晨依微微,看着楼下着彩色雨衣的行人,心中潮潮的,又是凉凉的,那种夏季暴雨后的积水与宁静,积水之中走来走去的童年和少年,宁静之中清水一般的真挚与纯洁,美好的记忆,曼丽的人生。
上班无需淌水了,有妻子开车相送,我可以躺下来,在后座上看看新闻,而前排则播放着这个城市的上班高峰,哪个路段人多车挤,哪个路段需要派往交警,妻子和这些劳作的人们一样,悉为辛苦,与少年童年的时光如此相宜,又通融着中年的稳妥和平静。
刚才所看到一个将军给儿子的一封信,儿子14岁,正少年风华,而中年将军则告诫:“应有博大的胸怀,要有铁一般的意志。”于是,我把这篇文章发出去,给胞弟和妻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儿子,希望这纯洁的清水般的润泽,能给予他们以启示。不知道此番励志的言论,对于太行山上集体写生的儿子是否有用,那美好季节的山山水水。
这些直朴无华的日常生活,因此细微环节的情愫,而浸染着不同的色调,汇涌着太行山的小溪奔流,潺潺微响,在这种祥和的天光下,在北至首都的胞弟,西去巍峨苍茫的太行,还有我身边这漫漫的相守。
平静,健康,安宁,单位空旷的院落里的鸟鸣,窗外那远处葱茏的柳树,碧树之外苍凉的天光,那无风的天空,那停歇的同事们的一台一台车辆,办公会议上低沉的汇报和讲解,落在枣红色的桌面上,闪映着那岁月的光。
二
上午整理过往的一篇文章,是关于自己的名字,忽然想到了鸡鸣报晓的旧典远俗。如今的时代,城市的生活,家禽已经质变,小狗小猫,已无金鸡唱晨,或者那些生肖与家畜,扁化在我们的语言里,贴伏在我们的心窗,生动在电视荧屏上,折叠在我们的深忆之中。
现在的清晨苏醒,应是薄亮黎明时分,栖息楼前松枝以及道边花树上的鸟儿,开始交响邕邕,妻子总是喜爱,但因为小区要改造掉几丛绿树得消息,她叹息反驳道;“连鸟叫也听不到了。”所以那鸟儿嘤嘤歌唱的时候,妻子在那婉转的声音里,渐渐苏醒了。也曾几时,迷离着睡眼,看到窗帷的缝隙间,清光亮亮的洒进我们的房间。
记忆中的清辉,是那句经典的:“窗户纸白了,天亮了。”少年时的黎明清辉,往往是在亲属家过夜时印象的,苏醒之时,自问“这是哪儿?”哦,是姥姥家,还是粗糙而温暖的老蓝布,自织自浆而缝制的棉被被褥,于安静的黎明最为相宜,不时传来雄鸡的长鸣,啾啾然昂昂态,是童年,是少年,是勃发向上的早晨。
其里还蕴含着什么样的秘诀?奈何悠长的美好情怀无以明白?是天意天算,是要等待长假来临,等待我的心态平和,才去勾勒我少年的时光之路,那些姥姥家的幼童生活?在人生远道的关口,整理生活阅历的堆积,以及那记忆泛起的遗存?光已在,水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