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5月18日,周日的上午,乌云密布,天幕低垂。
天阴沉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子。
上午十时许,我和妻子正准备外出办事。这时,妻舅打来电话说,岳父突然间晕倒了。
我们一边指挥妻舅将岳父送医院急救,一边火急火燎地开车往妻舅家中赶。
十几分钟后,我们赶到妻舅家。后面,一些亲戚陆陆续续赶到了。但是,正在抢救的120医生却告诉我们,岳父经过近四十分钟的抢救,仍然没了自主呼吸和心跳,人已经走了。
就这样,经过医生竭尽全力的抢救,岳父还是没能被抢救过来,匆匆地撒手人寰了。
经历突然之间的生离死别,我回想起与岳父相处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不禁彻夜难眠、潸然泪下。
二十二年前,我作为新姑爷,第一次到岳父家上门。岳父特别热情,邀请了族中长辈及亲戚,整整办了两桌酒席。那时的岳父身体还好,能喝点酒。酒桌上,我大方得体地与各位长辈寒暄,逐一向亲戚敬酒散烟,谦卑而不狂傲,客气而又稳重。酒过三巡、酒足饭饱后,长辈亲戚们都喝得脸泛红晕、步履踉跄,而我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稳重冷静依然。
就这样,岳父相中了我,力挺要选择我作为他的女婿。就这样,我和岳父开始了二十多年的翁婿情深。
二十多年来,我和岳父之间一直笑脸相待,从来没有红过一次脸。岳父一直对我比亲生儿子还亲,我也一直把岳父当作父亲一样对待。岳父身体硬朗时,喜好抽烟喝酒,我便经常提些烟酒去看望。每月给父亲和岳父各买一条香烟,是我定下的雷打不动的铁律。偶尔逢年过节,我给岳父拿上一两包自己舍不得抽的和天下香烟,岳父则小心翼翼地收藏好。到了节日或回到老家,岳父便拿出来散给他人抽,一脸骄傲地说,这是他女婿孝顺特意买给他的。
这二十多年来,岳父一直把我当作他的骄傲。无论在农村老家,还是在城里的邻居街坊,逢人便夸赞我孝顺有出息。其实,我根本没有像岳父口中所讲的,做得这么好。
与妻子结婚那年,我刚参加工作不久。从农村考学出来,本来就家底微薄,再加上为在县城买房装修,耗尽了全部的积蓄。因此,我与妻子结婚时一没彩礼,二没有豪华的结婚仪式。就连办结婚酒,还是在我儿子出生后,连同满月酒一起办的。
对此,岳父丝毫没有为难我,还体谅地对我说:“酒席婚礼只是个仪式,只要你对我女儿好,你们俩生活幸福就够了。”在岳父的体谅和帮助下,我租了两台小车、办了几桌酒席,就这样寒酸地把妻子娶进了家门。
岳父青中年时一直带着岳母在城市闯荡,做些小买小卖的生意,也算得上有胆有识、敢闯敢干的老一辈。在岳父的带领下,岳父的妹夫及两个弟弟也跟着到城市做生意。1998年,岳父因突发脑溢血,住院治疗一个多月后,捡回了一条命,不得不回了农村老家养病生活。
十四五年前,在广东小榄帮妻舅带小孩的岳母,突然遭遇意外去世。我在伤心之下,积极出力出钱,主动担当起一半的责任,与妻舅一道齐心协力将岳母风光安葬。经历过风风雨雨后,岳父对我愈发地信任和满意。逢人便说,自己的眼光是准的,当年没有看错人,选了个重情重义的女婿。
我结婚后,更加勤奋努力地工作,拼尽全力地打拼,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逐渐地,我带领妻舅在市里站稳了脚跟,买房安下了家。
妻舅到城市居住生活后,岳父第二次跟随妻舅到城市生活,日子越过越舒心了。但是,逐渐地岳父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一向嗜酒如命的岳父,因为脑梗住院后,竟主动戒了酒,变得滴酒不沾了。
就在我们都满心欢喜,以为岳父戒酒后,身体健康会得到好转时。出乎意外的是,就在岳父戒了酒两三年后,就这样突然地、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岳父走后,我与妻舅整晚轮流守护着岳父的灵柩。夜深人静时分,我凝视着灵柩前岳父的照片。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发觉照片中岳父的眼中,竟流淌出丝丝的安详和满足。
几天后,在家族中长辈的帮助下,我与妻舅共同齐心协力地将岳父风光下葬。出殡后的当晚,狂风大作、风雨交加。几个通宵未睡、又累又乏的我,竟然毫无睡意地失眠了。
就这样,岳父悄无声息地、不留一丝遗憾地的走了。在他七十四岁的这年,永远地,岳父离开了我们。
从此后,我与岳父将永远天人相隔!
从此后,敬爱的岳父,您长眠,我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