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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渐渐远去的青春(散文)

  • 作者:雷开艳晨曦
  • 来源: 原创
  • 发表于2024-12-08 09:3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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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是想写点什么,否则心底莫名的感伤似乎总找不到释放的出口。其实心里明白,每个人到这人世一趟,无论他怎样地生活过,给这人世间留下或不曾留下什么,最终都要走向归途,都是宿命。但是有的人悄无声息离去,似乎从未到这世间一趟,而有的人却让很多人怀念或评说,琼瑶当属后者。无意评论她小说里大家争论的小三的问题,但是她的文学才华却不可否认,她给无数的少男少女们打开了一扇爱情的天窗,是70.80后一代人的记忆,即便90后,20世纪的孩子们,《还珠格格》依然伴随他们成长。她的创作热情燃尽一生。一个作家,能影响一个时代,那她就不是被谁能轻易否定的。她让我们相信,这世间爱是千真万确地存在的。

      这么多人怀念,也有很多人诋毁,与我,已能包容地看待,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十全十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不被世人诟病。而我之所以怀念,是因为让我想起她的书与我们那时的青春岁月。

      那个年代,看电视可以说是大家共同的业余生活消遣及精神补给的渠道。琼瑶的作品《几度夕阳红》、《在水一方》、《婉君》、《梅花三弄》等等一下子风靡全国。那些年,我们买过多少这些电视剧的贴画,贴满了一个又一个笔记本。每天放学后,做完作业吃过饭,就提前守候在电视机前。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琼瑶的这些电视剧,打开了我们认知爱情,认知世界的一扇窗户。

      有天晚上,我们正看《在水一方》,正看得带劲,突然停电了,把我给急得。我想当时有很多人的心情都如我一样吧。我母亲也爱看,她看着我着急的样子,也不无遗憾地说,哎呀,明天来电了再看吧。我撅着嘴,那明天就是明天的内容了,今天的内容就看不上了。那心情,不亚于现在中了一百万,而彩票却找不到了的情形。

      第二天到了学校,几个女生课间时围在一块儿,都为昨晚的停电遗憾,悄悄地讨论剧中的故事发展,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们也不自觉的当了一回编剧。

      读初中那会儿,课外书的普及还不是很广泛,很多农民家庭都不富裕,哪里有太多的闲钱给小孩子们买书呢?突然有一天,不知哪位同学从哪里带来一本琼瑶的小说《聚散两依依》,那个轰动程度可想而知。一开始,那几个知道的同学偷偷摸摸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其他同学知道了去,可他们神神秘秘地举止还是很快暴露了这个秘密。同学们开始偷偷地,带着窃喜的心情借阅来看。你还没看完,另外一个同学已经在催了,有时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起看。当我从好友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已属后知后觉了。等书传到我手上时,已明显地有太多翻旧的痕迹。我也是快速地看完,传给下一位同学。糟糕的是,哪位同学上课时把书夹在语文课本儿上看得正入迷,被老师当场抓个现行,书被没收了,老师拿着那本有些磨毛的书,叹一声,你们学习要是能这样认真就好了。

      后来老师在课堂上就当时的琼瑶热对我们说,这些言情小说还不适合你们看,你们懂什么叫爱情吗?小说中写的那些生死缠绵你们根本就不懂,如果再让我在课堂上抓到你们看琼瑶小说,我当场就给你们撕掉。还有,走读生回家,也不许看琼瑶的电视剧,我要是家访时听到你们家长说起,那你们也小心点。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要想阅读课外书籍,鲁迅的小说、杂文、朱自清的散文、高尔基的三部曲等等,都是你们阅读的好作品。

      当时的琼瑶热在同学们中间有多火?有一天的晨会上,校长在台上警告所有同学,不要迷恋琼瑶小说,强调住校生若窝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琼瑶小说的,一旦被发现记大过处分,走读生下晚自习回家后,不许看琼瑶的电视剧,家长要负责监督。

      记忆中,从来没有哪个写小说的能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虽然老师在课上课下严厉警告,但并不妨碍我们周末放假时看。不知道同学们都是使了一些什么招数,从哪里弄来的那些小说,《彩霞满天》、《心有千千结》、《我是一片云》、《月朦胧,鸟朦胧》、《一颗红豆》等等,只要一出世,便会受到同学们的追捧与追踪。拿到书后,有的同学在河边放牛时看,有的打猪草时看。最让我感慨的是我的好朋友,她看琼瑶的小说最多,也最痴迷,常常莫名地感伤、流泪,说些奇怪的话。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只要看到她这些表现,我便知道,这一定又是琼瑶小说中哪个主人公惹到她了。在她默默感伤时,我会偷偷递给她手绢,或是写张小纸条扔给她。她的文笔很好,我发现她的作文不自觉地模仿琼瑶的语言。及至半年多后,有一天,她偷偷地对我说,给你看个东西,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说完,她递给我一个笔记本,我正准备打开,她摁住了,你先收好,晚上回家了再看。看她一脸慎重的样子,我答应了,把笔记本放在课桌的最下面。

      下了晚自习,我回家匆匆洗完澡,躺进被窝里,打开笔记本,翻看起来,天呐,她竟然在写小说!我记得小说的开头是写一个女生独自来到小河边,望着清粼粼的河面,一脸惆怅,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子,倾斜着扔到河面上打水花。石子在河面上连跳着打了四五个圆圈,河水便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后面的内容我记不清了,依稀记得写的是一个女生与她暗恋的男生的故事,男生对她总是若即若离。小说还写了考试,班主任,课任老师,同学们等等。后来,没有后来。小说没有写完,一如我们那时不知前途是啥的青春。

      她的小说带给我震惊,因为我虽然也爱看书,但从来没有过写小说的想法。她的文笔优美感伤,时常会蹦出几句飘渺的,似乎脱离现实的话。她的思想有超乎同龄的成熟超凡,但有时又不失小女孩子的脾气。

      两年后,我们初中毕业了,我问她这草稿最后怎样了,她说扔掉了,撕毁了。我回她,对,撕就撕了吧,就像扔掉不开心的过往。但如今想来,还是有些遗憾的。如果保留下来,也会是青春的记忆。如果那个小说写完,又会是怎样的呢?

      我们踏进了高中的校门,琼瑶剧依然热播,记忆最深的当属《烟雨蒙蒙》。

      有天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走进教室,看我们都还睡眼朦胧,正准备打开书本的他合上书本对我们说,你们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这样吧,哪个同学起来唱首歌,活跃一下气氛。同学们都没做声,老师见状,问,谁是文体委员?我站起来。老师说,那你唱一个。我顿了顿,便唱起《烟雨蒙蒙》的主题歌。

      第一次偶然相逢,烟正蒙蒙,雨正蒙蒙。第二次偶然相逢,烟又蒙蒙,雨又蒙蒙。从此后,惊涛骇浪,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从此后,天崩地裂,爱也汹汹,恨也汹汹。想当初何必相逢?烟又蒙蒙,雨又蒙蒙。细思量宁可相逢,烟又蒙蒙,雨又蒙蒙。问世间,情为何物?爱也相从,恨也相从。问世间,情为何物,生也相从,死也相从。唱到高处,老师也一同唱起来,同学们也开始跟唱。

      唱完,同学们的精神明显好多了。英语老师顺口说了说他对琼瑶剧的看法。很好看的电视剧,那些爱情故事很感人,你们现在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看可以,但要分清现实与电视剧的差别,努力学习才是你们现在最要紧的事。

      多年后,一次同学小聚,一位男同学说起这事儿,笑着对我说,艳子,那是第一次,我发现你唱歌还蛮好听的呢,以前怎么搞活动时没听见你唱歌?我回答他,我是文体委员,肯定得让比我唱的好的同学上台唱嘛。

      高中毕业后,我闲在家中无事,找来一本本小说来看。《秋歌》便是那时看的,在此之前,琼瑶的小说、电视剧几乎都看了个遍,却独独这个《秋歌》不曾知道。董竹筠和殷超凡终成正果的爱情故事,给那时离开校园后心情灰暗的我拨亮了一盏灯。

      那时也是秋天,我站在故乡的小河边,看着熟悉的山峦,红黄绿各种颜色晕染的树木,时而有鸟啾鸣着飞进山林,几头水牛在河边吃草,不时抬起头“哞哞”地叫唤几声,不远处,曾经就读的中学响起上课的铃声。我恍如昨日,但一切都已改变。

      青春渐远,太多的故事,太多的难忘,如今被一页页翻开,许多的书页上,都曾留下过琼瑶小说或深或浅,或清晰或模糊的记忆。走过山重水复,走过柳暗花明,走过沟沟坎坎,走过阳光雨露,我们在自己的人生岁月里摸爬滚打,嬉笑玩闹,终归是淡看风花雪月,笑看云卷云舒。我的青春岁月,我儿时的伙伴们,还有谁在执笔书写流年故事?

      琼瑶的小说在我们青春的记忆里弹奏了一个个音符。回望那些年曾发生的故事,还是要致敬琼瑶,致敬我们渐远的青春。

      
    【审核人:站长】

        标题:致我们渐渐远去的青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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