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有很多不如意的事,如何包容它,把它同化,纳入自己体系,使自己日子可以过下去,是我最需要学的一件事。我举目望天:请给我胸襟和雅量,让我平心静气地去接受不可改变的事情;请给我勇气,去改变可以改变的事情;请给我智慧,区分什么是可以改变的,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我在很多事上失败,没有保守好自己的心,因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发出。我言语暴戾,对自己的妈妈不好,嫌弃她啰嗦,不再像从前那样尽心尽力陪她看病。发怨言:又不是只生了我一个,儿媳妇身体健康却不作为!只会“盯着”我,以前说儿媳要上班,现在人家退休了,更不管她了。还不能说她媳妇不好,她骂人挺难听的。我把自己一按一个深坑的双腿给她看,说:“我会死在你前头的。”
这时,她会哭,哭父亲!我心如刀绞。没办法,只好服软。因病痛夜里睡不着,我也思念父亲,眼泪越哭越咸还又苦。我和父亲应该是差不多时间得Ca的吧?假如父亲不倾其所有给我看病,他也早点治疗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离世那么快?不能回忆!父亲断气前,双眼看着我流泪,似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就那样看着我,不肯闭眼。
我不能长时间哭,会胸闷喘不上气,眼睛看不见了,脑子嗡嗡嗡的,身子僵硬如中风。我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散散心。大公于坝的梨花节快到了吧,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去了。
看贲巷村陆建兰支书在朋友圈发的信息,才晓得确切时间。4月5日早上,我说走就走,都忘记茶杯要装热水了。
嗐!看一次少一次。右手腱鞘炎,在市中医院用中药敷,三天一换,效果不明显。最近不晓得咋弄的,鼻子也时不时出血。第一次吓了自己一大跳,次数多了后也淡定了。我情愿离世与父亲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
某人良心发现,竟然舍得请我吃早饭。大公菜市场西侧有家酱香饼不丑,再来一碗豆腐脑或小米粥,惬意的很(不敢喝粥,血糖“造反”了,空腹12点多)。我用左手拿匙儿吃碗里的豆腐脑,他晓得我右手“病”了,却漠然视之。我准备付款的,想了想就几元钱,满足他的心愿,让他付吧。
上于坝没有公交车,他左右为难:“我送你去时间不能长,还得快点回来干活。”他怕自己的三姐骂,三姐相伴多年的男朋友领养了一个女儿,家中不平安了。三姐一个人寂寞,要他回老家去陪她。
到于坝后,他果真走了,好不容易见次面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酸涩万分。 他被油烫伤,又摔断了几根肋骨,是我一次次陪他去曹永泉开的诊所治疗;那天晚上他出了车祸,是成哥儿不离不弃地照顾他……
不知道哪一天,他悄悄地把海安住处自己的东西带走了。是分房睡开始的吗?这家伙当年向我求婚时如老铁树开花,他坚定地说:“生同床,死同坟!”
他有个最大的优点:不抽烟。我留恋他没有烟味的怀抱,以为那是我的依靠。等他成月不回海安,不给我打电话,才知他的心远离了。好长时间不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我怕黑!夜里蒙头哭得肝肠寸断。
要记住人的好,不能恨人。我要感谢他在父亲去世后,给我的那些温暖。若没有他,我也不会在上海见识几年的世面。
《洛丽塔》书中说,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
我一个人也不想走多远,气温高起来了,穿的有点多,又不方便脱。这次的梨花节,好像没有往年热潮,我随己意逛了逛。
咦,那不是蒋增鹏书记么!我刚要同蒋书记打招呼,有一个抱着3、4岁小丫头的男生已先一步和蒋书记说上话了。这人好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蒋书记拉着小丫头的手笑着逗弄,他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我近前:“蒋书记好!”他没想到是我,有些意外和惊喜地咦了一声:“文菁!你怎么来了?”蒋书记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和。我们礼节性地握了一下手,蒋书记还左右望了望想晓得是哪个陪我的。
蒋书记和崔君书记都是谦卑、行公义、好怜悯的领导。听闻他俩调离白甸了,我心里舍不得好长时间。他俩在白甸工作时,正逢我人生低谷。那年,我投资了一大把钱改建房子,却是豆腐渣工程。我崩溃了,患上蛮严重的忧郁症。
那时,我真不懂事!领导没有计较我,关心并鼓励我自强、自立。蒋书记总是亲切地喊我“文菁”。我的文章发表出来并获奖,蒋书记特别高兴,说:“文菁!祝贺你!”
崔书记鼓励我多读多写,他还加了我的微信,时常关注我的点滴。在他调离白甸时,还从自己的工资中抽出一千元,托人带给我。
去年腊月初,我从谭主任那儿出来,在大门口看见有位老先生拿着两本新书。借过来一看,是《海安地名研究》上、下册。我爱不释手,问哪里可以买。回答说买不到,是市政府内部发的,现在没有了。
我想到崔书记,就联系了他(听说崔书记调到市政府了,不晓得是哪个办公室)。崔书记很快答应了,并留心何时有书。春节过后,崔书记发来信息:书有了,你有空来拿。
今天日子不丑啊!你看,迎面走来的是景圣红主任。我愉悦地奔向他,当我俩的手虚握在一起时,我敢肯定,景主任那一刻是“懵”的。景主任说他也刚到一会,昨天没有准备,摄像机在于坝村办公室充电。还说现在不叫梨花节了,是“北凌农民运动会”,以为要去北凌,回复说:不是!还是在于坝,上次办梨花节的地方。
我举着空水杯,说想喝水。在我心里,景主任和胡大哥都是亲人,我同他说话一点儿也不见外。景主任连忙答应,让我跟他走。人还不曾进去,景主任已朝里面喊:“姑娘哈!姑娘哈!问你找点水……”那声音嗲嗲的,我憋着不笑。
进入办公室,景主任就让我坐,我也确实走累了。他柔和地问了我身体近况,我一一回答。景主任的皮肤好细腻哦,唇红齿白(词穷了!词穷了)。这时,有位长相清秀的女生进来找洗手间,我发现她的眼睛很好看,景主任“热情似火”地上去招呼。
原以为是景主任的秘书,哪知是景夫人。要晓得,景主任有个特别靓的网名叫:“性感的老和尚!”和尚是不近女色,也不成家的哦,我还羡慕他保持童身,皮肤才比我俫女生都好。
贲巷的周文老师,几次邀请我来看梨花,我却没有应约。读过他写的书《种田的九叔》,很有才华的一个人。我留意了一下在广场上欣赏文艺演出的村民,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哦,周文老师中风了,生活不能自理,已进了寄养院。人,真的不能预知自己的结局。
书上说:“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