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农场中学的数学老师。一个男人娶女老师当老婆，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老婆是南方人，身材娇小，小鸟依人般的可爱。婚前被她的秀气迷惑，求追不舍。开始她不搭理我，也许我的执着感动了她，终于答应嫁给我。婚后才知道，我的选择：错！错！！错！！！
教师工作苦，班主任更苦，老婆是三年级数学老师，还是毕业班的班主任，更是苦上加苦！起床后，简单洗一把脸，梳一把头发，随后匆匆往学校跑——辅导学生的早自习；吃过晚饭，饭碗一推，给我一个笑脸，随后再次去了学校——六点半还有晚自习。好不容易盼到八点半了，知道妻子快回来了，骑车去接她。
到教学楼前，看见她还在教室里忙碌，看见她，心里那点怨气也就消了，耐心地站在萧瑟秋风里等候妻子出来——她从不让我去教室找他，还说什么，那样影响不好！直到教学楼一团漆黑，才看见她跨出教学楼大门。
月色溶溶如水，我和妻子沐浴在月光下，各自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家走。起初我俩经常这样，一边走着，一边闲聊。那时我俩的笑声打破了宁静的夜色。可这天个晚上，她打了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连连说道：“困死了。困死了！”
月下散步的闲情雅致顿时消散，只好骑上自行车，陪妻子回家。
新学期开学不久，妻子领回来一名住宿的女学生。这名同学的家在一个边远生产队种水稻，这名学生的腿上长了很多暗红色疱疹，看去很是吓人。妻子领着学生到医院看过医生，连涂抹，带口服的药带回来一些。为便于同学治疗，把她直接领回家。我只能和十岁儿子同住一屋了。
妻子有洁癖，有时偷懒，没洗脚上床，更会遭到妻子极力反对。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暗自想：妻子该怎样和那名患皮疹的女生睡在一张床上呢？怎样为那名女同学擦洗患处呢？
女同学在我家住了一个多星期，直到病情好些，才返回学生宿舍。开学一个多月，妻子的脸颊竟瘦成了一条条。本来白皙的脸庞，显得更白了，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一天办事回来，途径学校看见全校学生都在操场上列队。几天前曾听妻子说最近要举行全校队列“汇报”。这几天，妻子自然更忙了。远远看见她身着绿毛衣，咖啡色西裤，给她所在的班级学生做示范。动作是那么潇洒、自信，一反江南女子的温柔。望着和学生个头相差不多，身材比他们还单薄的妻子，赶紧骑上自行车去了农贸市场，准备买两条鲫鱼回家熬点鲫鱼汤——妻子是属“猫”的，特别爱喝鲫鱼汤。
妻子下班回来，闻到熬鱼汤味儿，果然笑了。而我却笑不出来，觉得她的活法太苦，太累！
儿子吃饭快，一碗米饭，往里舀点鱼汤，一碗米饭几下扒拉进嘴里。随后把碗一撂，出去和同伴们玩去了。兴致勃勃吸吮鲫鱼头的妻子。我把鲫鱼背的刺摘掉，随后剪辑鱼肉夹给妻子。
妻子深情地瞥了我一眼，随即把鲫鱼肉夹进嘴里说：“假如有来世的话，一定还做你的老婆！”
我则说：“真的有来世的话，再不娶当老师的女人当妻子。”
“为什么？”妻子瞪大了那对好看的眼睛，歪着头问我。
我说：“当老师的女人，整个心都在工作上，不顾家！”
“胡说！我最爱的还是你们爷俩！”随后，她又重复了一句，“我最爱的，还是你们爷俩！”
看妻子那苍白而缺少血色的脸庞，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是对她：“快点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说，来世还娶我当你的老婆！”
“﹍﹍”
“你不说，我也不吃了。”妻子说着把碗往旁边一推，微笑地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汪着一池清澈湖水。
“好，好！”不想惹妻子生气，我赶紧说：“假如还有来世的话，一定娶你当老婆！这次，行了吧？”
“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妻子似乎还有一点伤感。
“我发誓，真有来世的话一定娶你当妻子！”我挽住妻子那消瘦的肩头，轻声说道。听我这么说，妻子笑了，随后偎依在我的臂弯里。刚端起碗，随即“哎呀！”了一声，把已经端起的碗再次放下。我一看手表，已经六点钟多了。
六点三十分，她还有晚自习——已经没有时间吃饭了，我忙站起来，陪妻子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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