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学《说文解字》
一
今年也是教育部门的单位预定个人书目,我选择了初中三年级的语文课本,那是我的专业吧。如今,除与当年的学生有联系外,这些课本里的文章,每温故而必有新。早饭之后学习,随手翻了儿子的高中课本。《诗经》几首,“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彼黍离离”。从苗发到拔节,节而有实,如何心不悠悠?触动了衷心的隐情。不觉自吟多遍:《君子于役》,不日不夜,什么是个归期?古老沧桑,千年吟诵,低回悱恻,悱恻绵绵,正是“从前幽怨应无数”,如此生命与情怀的轮回,感叹人生的悲欢及无甚意义了,难道这种情绪的散与聚,已是物质的饥渴,不是生命的,仅是生理的蠕动吗?
本册课本的第一篇是《改造我们的学习》。不谈什么情绪,所谓“不再认识什么世界”,主观的客观的,而是改造我们的主观与外在世界,谈及国家的政治与经济,文化与军事,如何坚韧我们的意志,统一我们的思想,从而凝聚意志,向整个组织提出要求,周密的研究外部环境,真诚的反省自身,是一个组织,坚韧组织的自我更新,自我建设,自我强大,那关系着整个派别的发展与未来,也关联着民族的命运和国家的前途,怎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阳深秋雨”说可比拟的吗?
土壤与宵汉,庙堂与野庐,其间有雨,之间有路吧。本地一位官员有情要发,有事必做,随词赋的形式,宣扬本城的古典文化,曰:《丞相府说》、《霸陵桥赋》。他早已悟到了《改造我们的学习》与《诗经》之间的“雨路”,即个人又公益,也抒情亦颂德,类于《岳阳楼记》的方式和路径,是可以取道的吧。晨练之后,我观看街头《报栏》,略读曹操的雄才伟略,不胜唏嘘。
尚有本册课本上所选的《茶馆》,细读几页,不正是几天来,听书《民国记事》的相关相联乃至于直系的内容吗?为我接触的文章,总如此关联,真的只是偶然?这些不经意之间,使我触摸到的元素,如此关联路径脉络,一盘棋,一花园,一阳台,一休假,一闭关,如何构筑似已过往的王国。即使这样的心情,也会浓彩涂抹,刚刚楼下传起“你看那片云多黑”的俗话,此时,在“收家电、换窗纱”的叫卖声中,风从北喜喜的来,云在南浓浓的厚。
二
自己书房定名为《宁玥居》时,没有今天的阴凉,也许还是个下午饮茶微汗过后,一人堂下居中,思忖我的独在生活,该有个名好为饰,无畏附庸风雅,确为“名号”之本意,言志方情罢了。与其可知,“宁”者,不愿多是非,避急躁,和平安好,宁静眺远,就是为此情志。“玥”则是妻子姓的一边,而“玥”之本意,可为顽石亦可称星辰,远远的在夜天,旁若无人,在寂寞的高离于人间的泰空中,幽幽的发亮,只我与其相观,相微笑相微言。儿子的小名为“琛琛”,大抵同样的倾向。如此,宁静的相守,寂然而不落寞的夜空星辰,是我居所的含义,随之名实相符,便有《宁玥居散文集》、《续集》、《2016年卷》、《2017年卷》。
笔名有些唐突,曰:“陈草旭变”。“陈”是母亲的姓,正如自己如何冷漠我的妻子,琛儿总还是依恋和敬仰她的母亲,堪称“母亲者”已足够伟大。“草”是自己姓的谐音,而其出生,随有父母的大希望,若为东方旭日,然则草中的朝阳,天壤之去,如何协调?况且我是午后出生,并非真的东方朗照,只是一种寄托吧。故此,草根草民,而且身世多桀,少小卑微,以图在草间旭光中,以求“蝶变”,这是自己的倾向与私情吧。
然人到中年,好多事情越过经过,淡漠的心境,常常轻易抵达,来去自由。今天读了柳宗元的《愚溪》诗序,忽然想到了自己缺少的名号,笔名斋号皆在,名号想起,不为为何,想到“落寞”两字,已非高昂的雄鸡唱白,亦非朝露东的旭日,变或不变,已不自知,不变亦变;或者已定,随他去吧,这是恍然之间想到了落寞的。况且,“宁静、安泰、祥和”是自己一直追溯的,正如站桩时的垂眉笑微,一切都是怜悯那般的慈悲。
“落寞”有些含蓄情分,却又有着颓像在。你不做了吗?你又为开悟,你真的落单吗?并不孤独啊?也未觉悟啊,但“内定外静而矢志不渝”的情志如何表达呢?与“宁玥居主人”之号,“旭”之名如何相陪而意蕴皆生呢?因为需要新的状态,以定身心,新的位置,以继余年。若柳氏《愚溪》所不逮者,只那“智叟”贻笑至今,可怜在侧,微笑于左了。
也有朋友笑呼我“半仙儿”,因为嗜酒的缘故,酒笑酒谈,略有脱俗的味道,少论功名,只及趣事。可是“半仙儿”也有不妥的地方,为市井中的“不责任、不正规”含义,也会有“小二黑结婚”里的笑料。而此是否乃“智叟”之“智”呢?“半仙儿”也挺好,只是不因此号而左倾于“酒界”了,那才真是颓废的事情。五分之一的酒最好,否则会误事损志的。惭愧。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