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饭后散步,和闺蜜聊起阅读。她建议我阅读木心。
“他的文笔优美”。
于是,淘一本木心。
艺术家感性的文字,不是包大妈爱的菜。
就像那次应约一场不应参加的宴请。餐桌上,鱼翅、帝王蟹、鲍鱼......
一盘盘大菜前,包大妈自始至终未敢下箸。
想到划粥断齑。范仲淹在南都学舍时,每天仅煮一锅粥,等粥凉后,用刀划成四块,早晚各拿两块,和些腌菜吃。同学中有个官二代,见范仲淹生活清苦,便从家里捎来好吃的食物送给他。过段时间,同学送的食物放坏了,范仲淹也没吃。同学感到不解。范仲淹解释说:“不是不感谢好心,只是吃粥会感到心里安定。如果适应了这些丰盛的饭菜,以后的日子怎么能平静安心再吃这些粥呢?”
范仲淹的话,使包大妈明白一个道理。由俭入奢易。鲍鱼、鱼翅和豆腐、鸡蛋营养成分相差无几。比起价值不菲的高档菜品,包大妈更喜欢即接地气又物美价廉的麻婆豆腐、白水煮蛋。即能满足营养所需,又不至让工薪族包大妈产生经济和心理等多重压力。
木心说:从前慢。
......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
读着木心诗,不禁联想到绿皮车。
我上班的大厦,是近二十家单位共用的大楼。除了运送垃圾的一台电梯,另有5部电梯。两台专停双层,两台专停单层,再有一台层层停。这台层层停靠的电梯,因为慢,大家戏称它“绿皮车”。
赶上高峰时段,单双层专用电梯即使正在反向运行,如果搭“绿皮车”,等到目的楼层后,你会发现单向运行电梯即使反向运行,此时早已先行抵达。
五一假期报道,为应对假期交通运行峰值,铁路部门增开多趟列车,以满足大众出行所需。
想到曾读过的一篇报道。农民工朋友购买车票时,得知“绿皮车”已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时速更快、环境更舒适的高铁动力。
农民工兄弟不嫌绿皮车环境脏乱差,也不嫌它运行速度堪比蜗牛。他们宁愿夏热冬冷,宁愿忍耐蜗牛速度。只要能省钱,只为更经济。
后来,据说因为农民工兄弟呼声很高,有关部门重又恢复绿皮车运行。
说起绿皮车,不禁想到电影《站台》。一群县城青年,事业失意,当听到远处传来火车声响时,他们追着渐行渐远的火车一路狂奔,只为发泄无处安放的不安与彷徨。
第一次听说火车,缘于幼时邻居小伙伴。小伙伴外婆家在本地县区水家湖。如今,从市区开车到那儿,约半小时车程。彼时,上近在咫尺的水家湖小伙伴外婆家,甚至可以乘座绿皮火车。
小伙伴嘴里的火车长什么样?
“火车是绿色的。”
“火车叫声很大,刚开起来时,会发出,呜--呜--的声音;”
“火车老长老长的,有村头到村尾那么长。”
......
绿皮的,火车,成了幼时的我,心中最神秘的向往。
后来,部队派我和战友到空政文工团学习。上京城的旅途,实现了我人生中第一次乘坐火车的梦想,绿皮车。
站台上的人乌泱乌泱的。车一进站,大家全都拼命往车上挤。眼见我挤不上车。战友们急中生智,一个从车下将我抬起来,另一个从车厢里拽。第一次坐火车,绿皮车,我不是从车门上的车,是战友从车窗里把我递上了车厢。
火车发动起来。呜--呜--,声音果然很响。火车真的老长老长,有从村头到村尾那么长的绿皮火车。
从部队到北京,硬坐也没有。一路站到北京。累的时候,在过道地上拿背包垫着坐,歇会儿。可能因头一回坐火车,太激动,一点没觉得累。
坐在过道上睡着的我,居然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变成一只洁白的鸟,长出一双大大的翅膀,向着天空中展翅翱翔,飞越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