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有两个领导，一个书记，一个校长，两个人互不服气，都想把对方挤出去。
不过这些和冯雪没有关系，她是新来的，只想做好自己那份工作。
她只有二十二岁，家是农村的，还没结婚，现在在学校住宿。她的男友是个军人，在遥远的边疆服役。
男友爱她，她也爱男友，她爱男友的方式是给男友织毛衣，把对男友的思念织进毛衣里。
冯雪织的毛衣很好看，陈姐经常夸她手巧，陈姐是他们那个教研组的组长，举止稳重，平易近人，说的话十分中听，冯雪爱听她说话。
“冯雪，你每天晚上都干什么?”有一天在办公室，陈姐问冯雪。
“在宿舍里织毛衣呀!”冯雪答道，不解地望着陈姐。
“坐在床上织吗?那多不得劲呀!要不，你晚上来办公室吧，坐在办公椅子上多方便，也陪我聊聊天。”
“不影响你看书吗?”冯雪迟疑地问。
“不影响，老看书也看不进去，你来了咱俩也能说说话。”
冯雪不太愿意晚饭后来办公室，宿舍在校园的另一头，到办公室还要走很远的路，再者坐在床上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得劲儿，然而她不好意思拂陈姐的面子。到办公室来了几次，感觉也不错，至少不那么寂寞了，受陈姐的影响有时也看看书，陈姐三十多岁了，有个十来岁的孩子，每天晚上还来办公室学习，她年纪轻轻的，又没什么负担，把时间都花在织毛衣上，太不应该，她也该在业务上下点功夫，当然那得等她给爱人织完这件毛衣再说。
两个女人呆在一起，免不得要聊到穿衣打扮，陈姐不止一次夸冯雪皮肤白，还会穿衣服。有一天晚上，陈姐问冯雪穿的毛衣是什么图案的。
“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图案，是我跟同学学着织的。”冯雪说。
“你脱下棉袄，我看看什么样子。”陈姐说。
冯雪穿的是一件蓝棉袄，里面穿的是一件红毛衣，冯雪本来就长得标致，脱下棉袄后更显得光彩夺目，陈姐暗暗点头，称赞道：“冯雪，你长得真漂亮，穿上这件红毛衣，衬着你的脸，粉红嫩白的，像花儿一样，我要是男人也会爱上你的!以后晚上在办公室你就就样穿着吧!”
“那可不行，别人看见了不好。”
“这栋楼晚上没有几个人来，更没人到咱们办公室来，谁能看见!
“校长书记他们有时候就来，他们看见了也不好。”
“那有什么，不就是穿件毛衣嘛!这是业余时间，他们管得着吗?再说大晚上的，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你呀，想得太多了!”陈姐违心地说。
冯雪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她这个人耳根子软，陈姐说什么她信什么，再说她也爱美，此后几天晚上，到办公室以后就把棉袄脱了。
没想到，有一天晚上，还真来了一个人。
来人四十多岁，一张虚胖的脸，挺着一个大肚子。看见冯雪，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陈姐佯装没看见他的表情，笑着问道：“王校长，你怎么来了?”
“我到办公室取一份文件，看见你们办公室亮着灯，就进来了。”
他的眼睛溜到冯雪身上：“小冯你这是给谁织毛衣呀?”
“给我弟弟。”冯雪说，没好意思说是给爱人织的。
“嗯，是个好姐姐。来，我看看你织的是什么花!”说着从冯雪手上接过毛衣，不小心碰到了冯雪的手。
“织得不错!你是新分来的吧?”
“是，这学期才来。”
“宿舍条件怎么样?伙食还好吧?”
“都挺好的。”
“你毕业时，还是我要来的。以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其间陈姐一直冷眼看着王校长，没说一句话。王校长走以后，陈姐说：“看来，王校长对你印象不错。”
冯雪说：“是吗?平时看他架子哄哄的，挺难接近，其实挺平易近人的。”
听了冯雪的话陈姐看了冯雪一眼，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两个人再没说话。
第二天早晨，冯雪上班时看见王校长在自己前面，快走几步赶上去，问候道：“王校长好!”
“冯老师好!”王校长满意地冲冯雪点点头，冯雪高兴得脸都红了。
此后几天，王校长办公室的电灯每天晚上都亮着，但他没再到她们办公室来。
一天下午，临下班的时候，陈姐对冯雪说：“今天晚上我家里有事，能晚来一会儿，你在办公室等我。”
既然陈姐晚来，冯雪也没着急，她在宿舍里磨蹭了一会儿，七点多才到办公室去，可过了半个多小时陈姐还没来，冯雪有点儿坐不住了，她是不是不来了?她若不来，我也回宿舍了。
就在冯雪二心不定的时候，门响了，一个人走进来，不是陈姐，而是王校长。
他怎么来了?冯雪虽然觉得王校长这个人不错，可是这个时间孤男寡女地与他独处一室，还是觉得不妥，可是她又不能赶王校长走。王校长却不管这些，在冯雪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陈莉呢?”
“她晚上有事，说是晚来一会儿。可能马上就到了。”
“结了婚的女人，家里不是这事就是那事，说是一会儿来，弄不好一晚上都来不了。你这几天怎么没去找我?”
“我什么都挺好的，不好随便麻烦领导。”
“什么叫麻烦，聊聊天也好嘛!你身上这件毛衣真好看，是你织的?”
“是。”
“来，让我看看!”王校长站起身，拉过冯雪一只手，另一只手在毛衣袖子上抚摸着。
“王校长，你……” 他的行动出乎冯雪的意料，她一下子慌了，急忙站起身，想往后躲。
王校长也站起来，按住冯雪的肩膀，“没什么，只是想摸摸你的毛衣。”手在冯雪的肩膀上抚摸了几下，向前滑到她的乳房上。
“不要这样!”冯雪想脱离王校长的手，可是办公桌椅限制了她的行动，王校长一把把冯雪搂到怀里。嘴里说道：“我很喜欢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冯雪急得要哭了。
就在这时，陈莉和几个男老师推门闯了进来：
“王校长，你这是干什么?”
王校长没料到他们会出现，惊呆了，两手还在抱着冯雪，冯雪用力推开王校长，又羞又恼，趴在办公桌上放声大哭。
第二天这事全校老师都知道了，有人喜形于色，有人垂头丧气，有人说王校长道德败坏，有人说是冯雪勾引了他。
一个月后，王校长被免去校长职务，调往外地。
又过了一个月，陈莉被任命为学校的教务处主任。冯雪不堪忍受一些人的指指点点，无奈，申请去了外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