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北归来已有月余,总想给自己人生第一次远行留下点痕迹,写南北差异?写齐鲁美景?该写什么呢……对于我这个大半辈子没怎出过远门的“大乡里”来说,北方是啥模样?究竟有多远?如下是我北行一周在齐鲁大地、辽东半岛行走的一些观感,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也供大家一乐。
(一)
那天明明是早上七点的飞机,旅行社却要求我们凌晨五点赶到机场。凌晨四点走出小区大门,安静又昏暗的街道觉得又有凉意,忐忑的心情走上远行的北行之路。在候机大厅,我攥着“湛江—济南”的登机牌,呆呆地望机场外的初夏太阳缓缓升起,感觉手里那张登机牌好像我们八九十年代通往特区的“通行证”,捏得紧紧的,看了又看,生怕会错过某一字或错过登机的那一刻,行里袋里剃须片被安检姑娘劝取出时,我脸上那怪不好意思的样子,尽显我的“乡巴”之相,直到飞机起飞,机舷窗外看翠绿的田野、林海翻涌成绿浪,然后看着飞机飞入茫茫的云海,我的心才慢慢静来,坐飞机也这么的一回事。我眯了一会儿,在飞机轰鸣声醒来中,朦胧中齐鲁大地面貌呈现在我的眼前。
(二)
进入齐鲁的济南,首先是观望“解放门”,高大的青石城楼,飞檐刺破济南灰蒙的天际,登阁前我绕阁一周,看到刻有3764位烈士的鎏金名的花岗岩上,脑子里似乎听到济南解放的那场持久战役的的枪炮声。据同伴说,济南战役是国共史诗般的对决,不仅解放了济南,还活捉了国民党虎将王耀武,动摇了国民党固守大城市的信心,证明了我军已具有强大的攻坚能力,为淮海战役和平津战役作了准备,可以说是拉开解放战争胜利的序幕。
站在解放门护栏北望,泉城的护城河蜿蜒如太公垂钓的银线,拴着黑虎泉三只怒目石虎。来到黑虎泉水傍,水花溅在石头皴裂的手背上,凉意竟比我家乡井水多三分清冽。突然想起有人说过“北水伤胃”,可这水清冽分明比我们鉴江水更醒神三分。我问导游为何济南的水为何那么的凉,导游说济南称之所以称之泉城,地面之水均来自地下的泉水,就连大明湖之水亦为泉水,泉水养出的荷花特别的迷人,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不然可是看大明湖的盛开的荷花,还能看到乾隆皇帝游湖遇到夏荷的美丽传说。大明湖上多少个美丽的故事,是在告诉我们:南方的水养人,北方的水养魂。尝尝齐鲁古老大地的泉水,使我恍若闻到管仲“仓廪实而知礼节”的谏言,又听见孔夫子“礼义仁智信”与“克己复礼”的教诲声。
(三)
有人说,一座城的背后定有一座山,因为有了泰山才有泰州。看到登泰山的人,可以想象泰州的繁荣。初夏早晨的泰山脚下,略有凉意,观光入口已是人头涌动,晨光熹微,山顶轮角及岱庙飞檐在晨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我们坐着缆车而上,似有飞跃之感,继而沿石阶而上,浓雾时现时去,中天门以上的石阶开始露出嶙峋本性。花岗岩缝隙里嵌着历史岁月的苔藓,石阶或许也留下历代帝王将相的足迹,千百年来香客的汗渍或许已化作岁月的霜花随风而飞。正如人们所说,泰山石阶的苔藓就是一部活动的史书,记录着齐鲁的变迁。凉风习习,我后背感觉贴着一块化不开的凉,像各路名人墨客在石碑上未刻篆的字,冷峻地硌着脊柱。人说,山顶上有秦皇封禅车辕碾碎的铜锈以及皇侯将踩过的足迹,促使我攀着裤脚往上爬。站在山顶之上,看远山的田园与泰州的风光,却忘记了记录一路走的痕迹。为了证明自己尚有登山的能力,沿着人们徙步登山之路我顺势下山,抬头遥望登山之人群,忽然明白登泰山的人,不是在意泰山的海拔高度,而在乎我们攀登者背上悄然生长的碑,我却沿路寻找不到刻在泰山石上凝结的密码。
说泰山是自然的年轮,那么“尼山世界儒学中心”即是我们中华儒家文化,向世人展现其千年文化的流长,高大潦望的孔圣人石像,是在向世界宣教中华民族的儒家文化,宽大的广场是向世界敞开胸环,“仁义礼智信”各个大厅的建筑,展现儒家文化的博大与精深,用诗来说,“六经文字风云护,千载弦歌草木温。泗水潺湲传大道,杏坛花雨润心魂。”
(四)
或许是北方的日出日落与我们南方不同,晨早五点多醒来,外面已是天大亮,太阳也爬上了,时日已至夏天,感觉还凉意习,还是穿上秋衣为好。从青岛出发前,从五四广场经过,使我们知道革命的种子在这里发芽,断桥与迥澜阁,还有修建幸福门的故事,一个既是心酸,又是觉得拟乎也合理,幸福门的建设可谓没有什的特别,十五楼上风光旖旎可见,那杯咖啡的味道没有留得住我们太久,登上就是希望把幸福留住!
从青岛到大连,又从烟台回到青岛两晚坐船的来回,我深知发展的意义。第一次坐威海到大连轮渡。据说不足二百里的水路却基本走了一夜,我辗转基本无眠,不敢相信,现在依然还有如此落后的交通工具,使我深深体会到过去一代人闯关东的艰难。
我们走出船舱,晨光己经照亮大地,海风一吹,凉风习习、整个人立马清醒了,仿佛置身于冬日里,海风吹来一阵海水咸味,或许这就是大连的独家欢迎仪式!在“威尔斯水上城”的街头上行走,清晨的太阳从远处的海面爬了出来,把欧式城堡照到了人工湖,卖烤鱿鱼的档口显得格外的冷清,偶尔只见晨练的身影,没有晚上的喧哗热闹的气氛,只见一位大爷在湖边甩海竿,我倒觉得心里更为宁静!
再来到星海广场,据说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广场,身体置身于广场中,感觉我也也提升一个档次,海鸥在起舞,白翅膀扑过来,吓得我手机掉下来!在旅顺军事博物中心,走进我国的第一台深海潜艇,深感祖国海军之强大,我们再在模拟厅坐上“潜艇”,出海观光执行任务,深入海底,直奔铞鱼岛,看到我们潜艇驱逐日本船只,保护海岛,心里不禁自豪万分。
(五)
据说“格格”只是在京城能见到,而在这次我见识到辽宁籍的格格,见识到东北女孩的风彩,在辽宁的三天,导游是个叫七格格的大连女孩。据她的自我介绍,她是个辽宁籍的朝鲜族姑娘,之所以称之为格格,生在中朝边境的贫穷家庭,父母受重男轻女思想影响一连生七个女儿,她排行第七。她是故事可以说是北方农村姑娘从贫穷的农村走进城市生活的缩影,她出生时正逢改革开放初期,幸运地遇上吃饱穿暖时代,比起她先前出生的姐姐们好多了,加之通过自己的努力,再加遇上少数民族的考生有加分的政策,她顺利走进大连念大学,到结婚安家工作生儿。短短的三天相遇,我看到北方姑娘的热情,更看到她的智慧,她对北方的特产没有太多的宣传、深知当前社会人们对各类产品的了解,而是从更多的信任与希缺入手,推销产品,既获得游客的信任,又从中获得自己的所需,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北方女人的智慧吧。
(六)
在丹东的鸭绿江断桥上,我们看到的两个不同的场景,断桥丹东这边人头涌动,都是像我这样的人,怀着对那场不可磨灭的战争的怀念、对对面那片土地的好奇而来。而对面显格外的安静,即使到了断桥中间遥望,也只看见有几个人影在筑堤而劳作。断桥在江面的大风掠过,这边的桥身历经数年风雪打磨、加之数次的保养,似乎找不到弹孔痕迹,留下的也许就是丰碑吧。对岸新义州的烟囱吐着白烟,灰扑扑的建筑群与我们丹东林立的高楼形成奇异的时空重影。河口小镇铁路小绿皮车,虽然没有鸣笛声,但也穿过隧道,使我脑海显现志愿军战士远赴战场的场景。凯旋门火车箱里那模似介绍当抗美援朝全景画动画短片,爆炸声震耳欲聋,松骨峰上的焦土在脚下延伸,我们年轻的战士不怕牺牲,抱着炸药包冲进敌群的身影化作漫天星火的场景,让我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七)
从大连又回到威海,轮渡在经过一夜的远航,天公不作美,天未透亮我们就要下船来个雨中漫步,早餐还是在码头啃个“馍馍”,冒雨坐上大巴开始一场“特种兵式”齐鲁一日游,观赏齐鲁的情、富、仙、根与爱的人间烟火。没想到这一天的经历,既有惊艳也有“闹心”。清晨在威海,直奔威海荣成的好运角旅游看那艘火遍全网象征人间爱情的的“布鲁维斯号”,据说能与泰坦尼克号相比美。然而刚到海边,大风差点把我帽子掀飞,浪花“啪啪”拍岸,头发糊了我的脸,沙滩上难找拍照的游客。据导游说,往日这里热热闹非凡!多少相亲相爱的情侣在船上留下倩影。虽然已初夏,但海风卷着水汽直往我脸上扑,冻得我直哆嗦。然而中午烟台阳光转眼也“变脸”,文成城堡的欧式浪漫给我们来个富翁般的感受,文成城堡使我恍惚间穿越到了欧洲。在我的意识里,没有千亿的人能拥有这样的城堡?电影《西虹市首富》是虚构的“十亿大豪宅”就出自文成,但现实中确实气派,巴洛克风格混搭烟台的海,居然毫无违和感。只能在内闻闻里面的酒香与外围咔嚓几张照片,算是在这里当过“富豪”。
在蓬莱的八仙雕塑群,我只是沾沾仙人们的仙气,踏着浪花,来一次伴着仙人影子踩着浪飞翔。下午我穿越千年的烟火气,驱车来到青州古城,青石板路、明清老宅、红灯笼高挂,千里古城,使我梦回大唐。夜晚我们入住淄博,晚上走上感受网络上所说的淄博人间烟火,大马路上的萝卜青菜与八大局夜市。夜市或许夜市是老百姓的饭碗,淄博火出圈后没飘,务实的作为,也招引我这个南方小镇的市民也来打卡。
早晨踏入周村古商城,街巷未染喧嚣,晨光下青石板路泛着微光,两侧灰墙黛瓦的明清商铺静立如旧,幌子轻摇间恍若“旱码头”鼎盛时的剪影,留给我的是行李箱中周村烧饼的余香。带着饼香,我在空中与齐鲁大块来个香的告别。
这次北行,解放门的城墙,黑虎泉水的清凉、丹东断桥的记忆、威海轮渡的气笛声、星海广场的海鸥飞翔……在这块温热土地上,有多少千年不语的厚重历史文化,多少广阔秀丽可美风光,多少勤劳智慧可爱同胞,对于我这个“乡野”来说,凿刻下多少深深的记忆。手机上录下的是片片的倩影,而脑骨里记下的是泰山挑山工扁担压弯的脊梁,是丹东断桥弹孔里呼啸的江风,更是齐鲁大地上,刚毅与温厚交织、古风与今韵共振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