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一天午后。
锦云大厦巨幅的“密室体验馆”广告牌下的花坛边，李超超躲在光影斑驳的树荫里，显得焦躁不安，像在等候什么人。他不时用急不可待的寻觅目光，扫瞄马路对面不远处的地铁出口，搜索那儿进进出出的各色人等。显然，他始终没能得偿所愿。
今天下午，李超超邀约了商元喆和储靖俩哥们，另外还特邀了两位陌生的小姐姐，相约在这儿聚合，然后组团去玩剧本杀。无数次的失望之后，目标终于先后出现。
首先等来的是大脑袋白胖的富二代商元喆，紧接着，储靖随后而来。储靖一见面就扶了扶眼镜问，今天要我来开什么新本?
李超超神秘地说，请你们来玩最新版的独家本《黑手套密码》。
性急的尚元喆，挥挥手说，那我们走吧，开本去?
李超超说，别急，我们还要等两位陌生的姑娘，电话有预约，她们应该马上就到。
储靖又一次习惯性扶了扶眼镜，好奇地问，为什么要约女孩子?
李超超解释，今天玩得是五人本，要有女孩参与，才会趣味无穷。
马路对面的斑马线上出现一位裙裾飘逸的女孩子。
超哥，是她吗?大头尚元喆指指迎面等候红绿灯的女孩问道。
李超超有把握地说，就是她了!李超超心里有数，女孩的左手不合时宜地戴着一只黑色手套。这显而易见的特征，是女孩在电话中提议的互认标志。
超哥。她谁呀?干嘛约她?尚元喆问。
正忙着戴手套的李超超，没顾得上搭理尚元喆。靠在香樟树边的储靖，这位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构思小说情节的网络写手，又扶了扶眼镜，不怀好意地说，超兄。该不是你借此机会泡妞，要我们见证吧?
尚元喆插话，我们哥们玩本，一旦有异性介入，特别是漂亮女孩，准得玩着玩着就心猿意马。设想一下，狼群里出现美羊羊，是怎样状况?
李超超冷笑一声，你们呐?随后他话题一转，这不是阿乐给特别介绍的姑娘吗?阿乐说这个戴黑手套的姑娘，是天花板级的玩家，但凡绝妙本子，什么爆棚的城限本、独家本，她都第一时间抢先玩，高手啊!
尚元喆闻听之后，挤眉弄眼地做了个不屑的鬼脸。
储靖又一次扶了扶眼镜，说，早知道今天开多人本，我就不来了。多人本一玩就得好几个小时，我哪有时间?我的网文还得日更。原先每天两三千字，现在签约的这家网站，要求日更五千至一万字。我的时间不够，我还是回去更文算了。
李超超说，哥们，今天算你为我们做点牺牲，就陪我们玩一次剧本杀不行吗?
储靖碍于情面，无奈点点头：那好吧。
尚元喆却显得异常兴奋，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玩本子，根本不在乎耗时长啊短的，哪怕连续玩他通宵也心甘情愿。我特别喜欢那些惊悚恐怖的、紧张刺激的本子;我不喜欢那些平淡无味、温开水、无厘头的本子。当然喽，那些缠缠绵绵的情爱剧本还行，最好是喜剧搞笑版。像《情场百囧图》之类娱乐本子，我他妈最爱!玩起来，一个字，爽!两个字，过瘾!三个字，真痛快!
说话间姑娘已经穿越马路，来到面前。姑娘显然看清了李超超的左手，也戴着一只黑手套。她抿嘴一笑，举起戴手套的左手，摇了摇，嗨!哈喽。大家好!请问你们是阿乐约来玩本子的朋友吗?
李超超笑着点点头。
姑娘说，我叫马环宇。幸会幸会!说完，她抹下手套，落落大方地与大家一一握手。
李超超自报家门后，又向马姑娘一一介绍了尚元喆和储靖这两个鬼。然后，李超超轻声问马环宇，阿乐不是引荐两位小姐姐吗，还一位呢?
马环宇指指楼上，说，你问丛默是吧?她早在玩店里等我们呢。
那好，我们玩本去。李超超领着大家穿过锦云大堂，直奔电梯口。
途中，马环宇问，哎。我们几个今儿个是AA制，还是有谁做东?游戏间的饮料、零食什么的，是谁用谁付费，还是捆绑一起统一结算?我们初次见面，不好意思，还是先搞搞清楚为好。
李超超正要回答，却被见了美女就爱出风头的尚元喆抢断，小马，哦环宇姑娘。钱不钱没你们女孩的事儿，今天超哥牵头邀约，不是他包圆，就是由我买单。这么跟你说吧。我每天不带万儿八千，都不敢出门。钱不花完，我都不知道回家!
马环宇幽默地说，照这么说，我和丛默，今天有幸充当你们扶贫对象喽?
来到玩店，他们又结识了另一位名叫丛默的姑娘。寒暄过后，他们接过剧本，在挑选角色的时候，却引起五个人的你争我抢。还是他们共同的朋友阿乐建议，遵照公平公正公开原则，抽签。这才平息了事态有可能的恶化。接下来，大家按照各自的剧本角色，分别更换行头乔装打扮以后，便进入剧情的尬聊阶段;随后，根据剧情发展，死者出现;接着，大家进入分析讨论、线索搜证、互相指认和推脱辩解层面;最后由主持人(DM)阿乐针对游戏全过程进行复盘演绎，大家恍然大悟，知晓了凶手是谁以及其凶杀动机和目的。
游戏在他们几位一阵阵的“过瘾、刺激、痛快、真他妈爽!”的狂呼声中终止。接下来的流程，该去宵夜了。
李超超看下手机，哟!都一点多啦?
储靖一听，抱怨说，超哥啊，我说不玩吧。看吧，我今天更文怎么办?那至少得更一万字啊?唉。什么时候能有智能写作APP就好了。
李超超说，不是有AI吗?过段时间，人人都能借助AI来写作，还要你写手做什么?
尚元喆大概饥饿难耐，急吼吼地插话，哎。超哥、储靖，你们别在这儿啰里吧嗦，宵夜去。走，环宇，丛默，我们走。我做东!
丛默的外表，给人最初感觉，是位乖巧可爱的姑娘，一听说尚元喆邀请去宵夜，显得有些为难。她弱弱地说，都这么晚了，我再不回家，恐怕不好向家里人交代?
尚元喆趁机追问，丛默姑娘家住哪儿?
丛默说，其实不远，就在马路对面楼的后边。
尚元喆说，反正都这么晚了，再晚点也没什么了。宵夜过后，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储靖在一边托着眼镜沉思一会儿，还是决定辞别，对不起诸位!我得回家赶稿子。失陪失陪!抱歉抱歉!
丛默一听储靖要赶稿子，陡然来了兴致，忙问，哎储哥。你赶什么稿子?
储靖说，不就是网络日更文吗。我走了哈，后会有期。说完要走。
丛默一把拉住储靖，哎呀，太好啦!我正准备学着写网文小说哩。既然今天有这么个机会，请你留下来，我好向您储老师，讨教讨教?
尚元喆有些不悦，哎丛默?你刚才不说再晚点回家，不好向爸妈交代吗?
丛默的回答很俏皮。像打牌玩游戏和无厘头的宵夜，那的确不好交代;要是交流和讨教写作上的事情，我就顾不得向谁交代不交代了。为了写作，我可是无所顾忌视死如归!大不了到时候，现编个理由搪塞一下家里人，管他接不接受哩。
储靖面对丛默姑娘的挽留，表现出十分纠结。李超超见状，说，储靖，既然人家丛默姑娘要拜师讨教，你就遂了她心愿吧?毕竟人家女孩子首开金口，又敢于背负回家挨骂的罪名，总不能让她失望吧?
储靖长叹一声，你不知道，每断更一次，我得熬两个通宵才能补足的呀。稿子要是扑街也就罢了，要是违规断更，拿不到满勤奖金不说，有可能遭遇下架撤文。唉，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宵夜去吧，也好借此机会与丛默姑娘交流交流。哎丛姑娘，我就怕你到头来一无所获，我也得不偿失哟。
丛默很开心，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
李超超注意到，好半天默不发声的马环宇，一直默默聆听大家的谈话，除了微笑，她连一句话也没说?联想到她今天的前后表现，李超超初步判断，她十有八九有心事，且又难以言表。李超超邀请她去宵夜，她仍然不说话，只是象征性做个“你请”的手势。
夏的夜，灯火通明的路边夜市，相当的繁华热闹。一个紧挨一个的夜宵摊位，一拉溜排列得老长老长;来来往往的宵夜客，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尽管已是凌晨时分，每个摊点仍然生意爆棚。都市的年轻夜猫子们，大多乐意在凉爽的露天场所，惬意而自在地消遣、消费，逍遥、宵夜。
李超超一行五人来到一家摊点，他们沿着圆桌落座。尚元喆提议，大家每人至少点一个自己最爱的菜肴和一种烤串，可以超额，但不点不行。
储靖和丛默，紧挨着坐在一起，他俩有共同话题需要沟通，挨近点交流方便。尚元喆端起椅子要挤进马环宇和丛默中间，遭到马姑娘阻止。尚元喆死皮赖脸对马姑娘说，男女搭配，喝酒不醉。就让我这边一位美女，那边一位靓妹，左右逢源，享乐一回吧?
李超超戏谑一句，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尚元喆反诘，你超哥别以你之心度我之腹?我可是大老好人一个!
李超超回怼，好人?谁呀?他有意东张西望，嗯?好人在哪儿呢?嘁!你尚元喆要算老好人的话，那么天下的人渣就绝种啦!
尚元喆急了，超哥，别在女孩子面前损我好不好，能不能惜护兄弟我仅存的那么一点点颜面?你这么一说，让小奴家以后怎么好做人哪?说着，他翘起兰花指，随手抄起一块餐巾纸，遮挡住半边脸，并夸张地模仿起古代仕女害羞模样。逗得大家一阵哄笑。
走菜了。上酒了。触景生情，李超超突然回忆起，刚才游戏中出现过的类似桥段。于是，他有感而发，哎。你们在游戏玩过之后，都有没有什么心得?
尚元喆说，情节曲折，跌宕起伏，触目惊心，好玩呗。
储靖说，我的感觉，就是年青人闲多必生非。剧中那个不劳而获，常戴黑手套的新一代富家小子，生活无追求，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浑浑噩噩虚度光阴。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他要不断满足无止境的欲望，也就难免会涉及刑事案件，直至最后搭上性命。
马环宇终于说话了。刚才开得那本子，我的感触颇深。所以我一直沉陷在思考中。我的明天该怎么过?难道要如同剧中主角那样，一步步放纵自己，一步步走向自我毁灭吗?我绝不!可我一时无从下脚，不知明天的路该怎么走?
马姑娘的发言，正中李超超下怀。他也为明天的路怎么走，这个现实得令他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已经让他思考了许久。既然现在问题摊开，何不就此展开讨论?让在场的哥们包括两位姑娘，如有兴趣参与讨论最好，人多思路开阔。
举杯畅饮一番之后，李超超挑开话题，哎我说，请问在座的各位，现在的我们，算是什么鬼呢?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李超超为何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么古怪话题，一时不知从何谈起?
李超超说，从社会角度来说，我们是零零后的年青一代，可大家想过没有，其实我们是当下社会的“浮萍”!
大家越发莫名其妙?
李超超接着说，我说的“浮萍”，就是处于好与不好之间的人;有贡献与无作为之间的人;有可能成为社会有用的人，也有可能堕落成为社会败类的人!这种所谓的无根浮萍，就是特指我们这些无业、待业或失业的人。刚才剧本杀游戏里的几个年轻人，也是这样的人。如果我们不能端正生活态度，或者对与生俱来的动物贪婪本性不能加以抑制，“浮萍”就会偏离正常人生轨迹而走向自我毁灭。“浮萍”的出现，我倒认为，社会没有错，政策没有错，我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原错!
尚元喆表示异议，超哥，你说的“浮萍”，他们命运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李超超说，我想请你们认真思考一下。像我们这样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何时是个头?我们总不能把青春大好时光，浪费在吃喝玩乐上吧?再说，我们各自现有的家庭，似乎还不具备那样的条件让我们去虚度人生。我们是不是该设计和规划一下，我们明天路该怎么走?也就是说，怎么才能走出社会边缘地带，摆脱“浮萍”的尴尬位置，去做一个不说大话是为了社会，至少对自己、对家庭是个有用的人吧?
李超超的话一出，马环宇像是事先早有准备似的要求发言。她略显激动地说，我前两年想去考公，可是考题难度太大，录取比例简直吓死人。我不是985不是211，更不是这硕那博的，所以自信心不足。去应聘吧，我倒有过两家公司短期的工作经历，那种场合里的老板和高管以及员工，为了赚黑心利润，为了保级升职，他们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我受不了看不惯，更不愿仿效。赶上了公司裁员，我失业了。迫于生计，我摆过地摊，不分昼夜日晒雨淋，很辛苦的，收入却少得可怜。绝不像网络传闻那样，说什么摆地摊可以养家糊口，甚至可以发家致富，全是骗人的鬼话!养家糊口，也只能是饱一餐饿一顿;发家致富，除了你违法乱纪搞走私贩假，否则发财，绝无可能!我们家是普通工薪阶层，父母和亲属一无权二缺钱，我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少不得要遭受家人的讽刺挖苦，变相打击。我实在实在受不了再过这样的日子。
尚元喆开始插科打诨，嗳!马姑娘，要是你一生下来就退休就好啦!
马环宇反问，好什么好?
尚元喆大笑，一退休，不就有养老金了呀?
马环宇怼他一句，你弱智吧?你不交社保，谁给你发养老金，你给呀?
尚元喆自嘲，哦对了，我真弱智。我把先交社保后拿养老金这茬给忘了。
马环宇接着说，我在家憋得慌，所以就去玩剧本杀，就去玩跑团什么的来打发无聊而无奈的时间。我明明知道，沉溺那玩意儿的人，基本上是富二代或无追求的游手好闲的男女，深陷其中将来不可能有什么出息，如同早年间有人痴迷电游、电玩一个样，现在有几人玩出名堂?沉迷其中，久而久之必然玩物丧志，最终碌碌无为。
马环宇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喝口啤酒，抹下嘴，又说，他们那些富家子女，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虽然嫉妒，望而兴叹，但绝不干涉也无权制止。今天，要不是阿乐相劝，我决不会来玩游戏的。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寻觅适合自己的生活出路。目前倒有考虑去写剧本杀剧本，或者去做视频主播带货，这当然也是眼下最无奈的选择。既然今天有缘结识几位，我希望在各位好思路的启发下，能够脑洞大开。当然，如果大家能探索出明天该怎么走的好路子，我表态，我乐意并死心塌地地参与!
马环宇的肺腑之言，丛默受到激励，随后发言，我来说几句。我吧，原先我爸妈特别宠我。我们家恐怕能算得上中产偏高阶层。我自己原打算适时找个有钱人嫁了去，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谁知，我这里还没选定对象，天起不测风云。我爸突不然有一天患了怪病，从发病到过世，也就一个多月工夫。我妈接受不了现实，思想转不过弯来，先是抑郁，后来疯疯癫癫，现在她人嘛，住进了精神病院。丢下我好孤独……
丛默姑娘说到这里，现场沉寂下来，空气似乎凝结成冰。李超超一干人等表情萧肃，惊愕不止。令人意想不到，刚刚还有说有笑活泼可爱的姑娘;刚刚还纠缠储靖求教网文写作的女孩，竟然也有着令人唏嘘不已的家庭背景!
尚元喆意识到什么，怯怯地问，哎，丛姑娘，你先前不是说，怕回家晚了，不好向老爸老妈交代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丛默哀叹一声，我现在暂时寄宿在我舅舅舅妈家里。我刚才可没说我爸我妈呀，只是说向家里人不好交代。
李超超对丛默姑娘的遭遇颇为同情，他举杯向丛默隔空象征性安抚一下，并说，丛姑娘，撇开伤心事，继续表达你对未来的期望吧。
丛默撸了一小口烤鱼片，边咀嚼边说，我要学写网文小说，要求并不高，就是希望能挣点生活费。据传，像唐家三少、徐公子胜治、兰帝魅晨等大家写手，他们每年挣好几百万呢。我不敢奢望，眼下能保证基本生活就心满意足。所以，我也要扎根，摆脱“浮萍”。我要写网络大长篇小说，还望储靖老师和诸位不吝赐教!
储靖闻听丛默因为挣钱而写网络小说，不禁摇头。丛姑娘，你大错特错啦!写网文的确有挣钱的，那是极少数极个别人。你准备学着写，即便你能咬牙坚持，不间断连续写他几个春夏秋冬，也未必能挣到钱呀!扑街和不能签约的作者，那是比比皆是乌央乌央的。譬如我，已经写了三四年，加起来有大几百万字，至今，才勉强达到年收入一个W。要是你给纸质报刊投稿，尤其是大刊或省级、国家级的权威刊物，稿费可能会高些也稳定些，但想他们用稿，做梦去吧!简直比攀登珠穆朗玛峰还难!这方面的深刻体会，我可领教的足足够够的啦!没关系，没背景，人家看都不看你的稿子，你写得再好也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我以为，这是一种新型的霸道现象，是对广大作者人格的严重不尊重!可我们大众的普通作者，有苦无处申诉。
储靖说到这里，扶了扶眼镜，稍作停歇，喝口啤酒润润嗓子，接着发泄，据我叔叔说，以前他们投稿，哪怕你写得是一堆臭狗屎，编辑部也会给你回信，让作者在失望的同时也感到被尊重和慰藉。我叔他，直到现在还保留一沓子百十来封“退稿信”呢。因此，我召集过许多文友，集体发誓，今生今世永远不向纸质报刊投稿，也根本不去阅读，让他们早点加快速度退市!我们一致认为，现在几乎所有的纸质报刊，在声势浩大来势凶猛的网络新媒体冲击下，绝大部分纸质报刊，早晚会被新媒体取代而歇业，喝西北风去吧!
储靖越说越激动。当然，作为党和国家的重要宣传喉舌、必要的机构，还是或多或少会保留下来，反正经费由政府划拨，不需要其本身造血创收来维持运作。丛默你，如果把写作当作副业挣点小外块可以，要是依靠写网文养活自己，说句泼凉水的话，那无异于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不靠谱，非常不靠谱!
谢谢老师指教!既然如此，丛默说，那么我以后就拿写作当副业，以充实自己的精神生活吧。今晚，大家要是能够议定出一个以后的发展规划，我会全身心投入。就不知哥哥姐姐们接不接纳我这个无用的小女子?
这还没个谱呢?李超超说，要是能确定下来发展方向，我表态，只要你们愿意参与，愿意与我们携手共创未来，我保证做到与大家抱团取暖，齐心协力去成就我们未来事业!现在嘛，还是请几位开动脑筋，看看我们下一步到底该干些什么才靠谱?
尚元喆这个富少，生来养尊处优惯了，他绝不可能操心操肺去创业。他拱拱手说，对不起诸位!我既无才能也无兴趣，我就不参与搅和了。何况我们家养得起我这一辈子。接着他开出了一张显然是空头支票：不过，大家在创业期间，如果遇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会尽力而为的。
那么，我们到底干什么呢?究竟从哪儿去扎根呢?李超超把自己考量已久的思虑，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我个人认为，还是从小处起步，步步为营，循序渐进，即便遇到风浪，我们船小掉头也快，不至于造成过大损失。高起点，拉开架势大干一场，当然更好，可我们无资金，无技术，无经验，无人脉，一旦有闪失，身败名裂事小，我们可就家破人亡了呀!所以，我们该从哪方面来定位，来入手起步呢?高利润的行业，市场竞争力就大，从业人也多，想做的难度难以想象。低利润的行当，又怎么能解决我们最基本的生活温饱呢?现在开网店;搞直播带货;参与送外卖;去当快递小哥，哪怕是卖菜贩水果，眼下从业人员不要太多哟，简直多如牛毛。
储靖插话，就这些职业，还不是你想干就干得上呢?科技含量高的公司，不会聘用名校以外的毕业生，一般普通的制造企业，早已人满为患，何况现在许多的企业，生产不景气，效益上不去，纷纷都在大量裁员。请看老早一些街面上的旺铺门店，现在关门的关门，歇业的歇业，许多店铺甚至连转让都长期转不出去。
马环宇也插话说，现在，政府大力推行农村农业农民三农政策，可我们城镇的广大无业的贫困人员，种田，没有地，总不能像我们爷爷辈那样再来一次上山下乡吧?我们也需要脱贫，像我们这样的人，人数还会越来越大，怎么办?我们的出路在哪里?
李超超叹口气，看来，现在经商、创业都不是好时候，但我们毕竟生长在这个年代呀，还是请大家开动脑筋，认真思考思考，看看我们怎样去做，才能够让我们最起码活着吧?万不得已，上山下乡去农村种地、养殖、种植，我认为也不失为一条新出路。现在的农村，撂荒地可是多了去呀。
在场的人，除了尚元喆自顾自地饮酒吃菜，对此漠不关心置之度外，其他有心并有意向去谋求生活新出路的人，不由自主地纷纷陷入沉思……
夏季的黎明，在这伙年轻人的不知不觉中，似乎来的格外早一些。东方的晨曦已然显现，要不了多大会儿，天将大亮。这伙年轻的时代“浮萍”心中的希望，将会如同即将出现的太阳一样，在东方广阔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