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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

  • 作者:张国营
  • 来源: 手机原创
  • 发表于2025-05-29 12: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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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时候生活很苦,不过,小孩子倒会苦中作乐,“少年不知愁滋味”。

      过了二月二不几天,天就暖和了,我们到村东头的小河边撇瓦片,惊喜地发现从河边的水草里钻出来一群群黑黝黝的河麻疙斗子(蝌蚪),急匆匆回家找几个大口瓶子,贴近河边,撸起袖子,瞪大眼睛,等待突袭的机会。一等那黑黝黝的小家伙从水草里钻出来,忽地一下子把双手插进去,连水捧上来,一看,有一两个,就高兴得屁唧唧的。有时突袭一下,手里啥也没有,只好再来。忙碌了老半天,每个小伙伴的大口瓶子里或多或少都能有几尾摆着尾巴游动的小河麻疙斗。回家放到桌子上,没事了就看,没事了就看,看腻了才把它们倒给扁嘴子(鸭子)秃噜秃噜(吃掉)。

      春天春暖花开,也是小小抓(麻雀)孵雏的时候,我们绝不错过机会,从生产队的牲口屋找来耙床子(农具),或者弄一个架子车的车棚子车把朝下靠在屋山下,胆大的爬上去,胆小的在下面扶着倒立的车棚子。上面的小大胆儿贴着屋山把腰伸直,才能够着再上面的出烟洞子(屋山洞),屏住气把罪恶的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抓出光秃秃的带着黄嘴叉子的小生命,那小生命啾啾的叫着好像在呼喊妈妈救命,我们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听人说掏小小抓不能张着嘴,防止长虫(蛇)从中蹿出钻入喉咙。

      到了伏里天遍地都是好庄稼,那时候种豆子多,豆稞长得齐腰深,绿油油的豆叶下面就是饱鼓鼓的豆荚。一到中午,那里就成了蚰子(蝈蝈)的乐园,它们像开演唱会,也像是对歌,一个比一个叫的欢。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几个家伙相约拿着油葫芦就出动了。热,倒不算什么,担心的是被蒺藜扎着。那时候不打除草剂,路边和地头儿都少不了蒺藜。我们穿的鞋都是布鞋,小孩儿爱跑爱跳,谁的鞋不是大窟窿小眼睛的,所以被蒺藜扎住是常有的。一进豆地就要猫着腰,屏住呼吸,特别是接近目标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要缩到豆稞一下,轻轻地靠近。目标正在得意地欢唱呢,突然就遭受灭顶之灾,真是乐极生悲呀!

      晚上才是逮蚰子的好时候呢,月光明亮亮的,蚰子以为相安无事呢,叫得更起劲儿,其实,危险正在逼近。我们在夜色的掩护下,先是轻轻地靠近,然后突然打开手电对准目标,还没等那歌唱家愣过神来呢,就一下子成了阶下囚。

      立了秋就有麻唧蟟子(蝉)了,附在树枝上成天叫,有时候弄不清自己是耳鸣还是麻唧蟟子叫,真聒噪人,你就是爬到树上也够不着它。它自认为没有什么危险就叫得更起劲儿,哪怕你站在树下它也不把你当回事。但是它错了,我们找来长竹竿,在细头儿绑一个小棍儿,小棍上抹有椿树胶,很粘。那可恶的东西正叫呢,就被粘住了膀子(翅膀),吱吱啦啦呻吟几声,就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冬天真冷,我们穿的破套子小袄胳膊肘和腋下早开了花,冷风不客气地往里钻。脚上的鞋大窟窿,可以直接感受到大地的冰冷。好在我们不闲着,也就来了自生的温度。比如挤尿床,选在一个墙根处,推举一个个头最大、力气最大的做顶杠,其余的人不管多少都排成溜儿贴住墙朝顶杠发力,看谁挤过谁。有时一面倒,有时相持不下,有时僵持一阵子,顶杠突然闪开,其余的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躺倒一堆。不管结局如何,反正身上暖和了。

      有时候藏老木(捉迷藏),一个人藏,其余的人找。藏的人哪都钻,藏的最多的地方是小车屋和秫杆椽。小车屋是生产队停放太平车的简易房,便于藏在太平车下;秫杆椽是立着码放的高粱杆,里面有间隙,可以钻人。藏的时候其余的人要闭着眼睛,等藏的人说“藏好了”或者规定搜寻的人数到一百个数,才能把眼睛睁开开始寻找。小时候多么纯真,让闭住眼睛就闭住眼睛,哪会有谁监督?这儿找,那儿找,有时候跑得跟野马一样,身上热腾腾的直冒汗。

      都是些陈芝麻烂豆子的事了,多少年了还历历在目。

    【审核人:雨祺】

        标题:朝花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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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俊杰张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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