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生命的风景
——读石钟扬《我的石头记》有感
■欧阳冰云
2023年秋天，门前的秋海棠开得特别旺盛，站在树下，仰望满树繁花，心海泛起阵阵涟漪，让人忘了季节，忘了时间的流淌，忘了尘世的烦恼。一日午后，陪小娃在海棠树下拾捡飘落的花瓣，收到了石钟扬教授寄来的新著《我的石头记》，爱不释手。这本书装帧精美，内容丰富，收录了石教授“心海漫步”“生命风景”“心灯闪耀”“寄语天国”五个专辑26篇文章，里面有我崇敬、爱戴的乡亲：赵朴初、石楠、孔凡礼、胡继华等，有我熟悉的陈独秀、唐先田、叶尚志、乌以风等等。有几篇文章我曾经在杂志上拜读过，灯下再读，如遇老朋友，倍感亲切。
2023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遭遇了几十年少见的寒流、冰冻天气。工作的节奏也慢了下来，每日伏案之余，总要捧起石教授的《我的石头记》，慢慢地阅读，一篇篇佳作，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一个个高大的灵魂。感觉自己在与贤者对话，与一群有趣的灵魂进行思想的交流，与美漫步。日子在阅读中飞逝，转眼就是初春了，细雨呢喃，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我翻看阅读笔记，想写写心里的感受，但迟迟不敢下笔。我知道，心生怯意，是对文化的敬畏，对知识的敬畏，对文学的敬畏。
认识石钟扬教授，是几年前的秋天，我因编辑了一组写石楠老师的文章，其中就有石钟扬教授的文章，在《长河文艺》发表后，我给石教授寄样刊，因此成为了微信好友，常常讨教，受益良多。
石教授为人谦和、低调、质朴，他的家乡宿松县与我县是临县，他写老家复兴镇老岸村，与我熟悉的乡村叙事是契合的。打开地图，才知道那个他眷恋的村庄与我的家乡徐桥镇一衣带水，隔着泊湖，都在长江岸边。这让我在阅读《我的石头记》时，倍感亲切和温暖。
文贵乎情。打开《我的石头记》，触动我内心深处的，正是人与人之间的那份真情，那份坦诚，那份温暖。在这个物质丰富情感贫乏的快节奏社会，显得更加弥足珍贵。《秋光壮丽说先田》《唐府醉酒记》中的兄弟情、乡友情，《乐于石楠心海漫游》中的姐弟情，《他收藏着中国文化史的若干章节》中与方继孝先生的朋友情、学术情，《灯》中与杨政策的校友情、知青情。以情为线，深深打动着读者，吸引着读者，感染者读者，仿佛这些文字有着某种魔力，让人爱不释手，久久不能释怀。
笔墨是作者情感的密码，绘画是画家生命的风景。喜欢石教授对吴冠中绘画审美的解读。吴冠中笔下的风景既是诗意的风景，又是意象的风景，更是心象的风景。诗意、意象和心象是吴冠中风景绘画的三个阶段，同时他在创作中始终追求能够在一幅画面中将这三者完美地进行结合，从而使每件作品都能被注入生命的能量，仰望生命的风景，流连其中，让这尘世中的岁月有了丰富的内涵和生命的厚度。
石教授的文字坦诚。看似不经意间的随笔，却将丰富的内涵贯穿在文字之中，全书可谓我们安徽文化史中重要的叙述，也可以说是我们安庆文化史中的重要篇章。书中记载的赵朴初、陈独秀、石楠等，他们的名字响誉环宇，如雷贯耳，令人高山仰止。我曾短信向石教授约稿，请他将《无冕学者孔凡礼》一文发给我，他回信说，只有手写稿。我才知道石教授至今不用电脑写作，他的数百万字的书稿都是他一笔一笔写出来的，真是令人叹服。
石教授学生时代就有书问世。1976年安大毕业留校任教，并游学南开大学朱一玄先生门下。1994年获省政府所授“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称号，1999年又破格晋升为教授。他一边教书育人，一边辛勤笔耕，有一百多篇学术论文见诸海峡两岸报刊，常有著作出版，他的研究大体为：中国古典小说，桐城派和陈独秀三大类，学术著作达十数种之多。如：《红楼梦诗词评注》(合作)、《性格的命运：中国古典小说审美论》《致命的狂欢：石钟扬说〈金瓶梅〉》《神魔的魅力：西游记考证》;又如：《五四三人行-一个时代的路标》《天下第一刊〈新青年〉研究》《酒旗风暖少年狂：陈独秀与近代学人》《文人陈独秀：启蒙的智慧》;《戴名世论稿》。他还选编、点校了很多著作。如桐城派的《戴名世散文选》《朱书集》《方孝标文集》《范当世选集》等。主编了《民国现场报导丛书》《民国总统自叙丛书》，出版了《寻找手迹中的陈独秀》和《人性的倒影》。他的很多种著作一版再版。可谓著述等身了。他还主编出版了《纪念陈独秀书画选》。他在大学作学问，本可申报课题和奖项的，他却很少申报。因之，他的同仁们叫他“最傻教授”。他却为这个称谓自鸣得意，他就像阿Q那样，不去理那个“傻”，单一个“最”字就令他陶醉不已!
石教授说，赵朴初于安庆是个深刻的文化存在。其实，石钟扬教授也是安庆文化的一个符号。打开《我的石头记》，书中记载的陈独秀、石楠、唐先田、叶尚志、乌以风、孔凡礼、胡继华，个个都是安庆文化的名片，安庆文化的符号，是我敬仰的人物。
清朝文学家袁枚的《秋海棠》一诗咏曰：“小朵娇红窈窕姿，独含秋气发花迟。暗中自有清香在，不是幽人不得知。”海棠花开，岁月静好，拜读《我的石头记》，仰望生命的风景，暗香浮动，回味隽永。
注：《我的石头记》，石钟扬著，浙江古籍出版社2023年10月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