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小孩》有感
“到死之前我们都是需要发育的孩子,从未长大,也从未停止生长。”翻开大冰的《小孩》,扉页中的这句话便击中了我。芸芸众生中,你,我,他都是小孩,一群普普通通的小孩。
关于大冰,众人对他褒贬不一。我只是个纯粹的读者,谁的文字让我能读得懂看得进去,我就认为他是好的作者。读一本书非要深究,刨地三尺又何苦呢?读书的最大乐趣就是能被文字吸引,能在不知不觉与之共鸣。大冰的文字做到了,在读完他的《乖,摸摸头》、《你坏》、《阿弥陀佛么么哒》之后,我又捧起了他的《小孩》。
《小孩》中的每一个“小孩”赤诚,干净,散发微光,读每一个故事,都会让人感同身受——真正的坚强不是不怕受伤,而是受伤之后可以自我治愈,痊愈后依旧落落大方且温柔地去拥抱世界。一本书,几个故事。拉祜族小孩瓶罐、顽童大松、台北儿子阿宏、客家姑娘采、老大哥黄健翔、老潘、婷婷、梁叔……他们是一群既平凡又勇敢的小孩——他们可苦中作乐,他们有赤子之心,他们能自度度人。客家女孩——采
“幸运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采,一个1985年出生的客家女孩。采是不幸的,从小缺少父母关爱,被母亲尝试遗弃,为了活着忍受非人的遭遇。但她没有自怨自艾,她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并拥抱这个世界,蒲公英般漂泊过一个个天涯和乡野,去追寻那些独特的价值和意义。游历大半个世界做国际义工,在清迈开酒店、卖古董家具,一度将人生走到了巅峰。“世事尽如抛物线,起起伏伏波浪前行,无出其外。”当我读到已经做得风生水起的生意,因为单纯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一个异国男子全部化为乌有时,我既愤恨又惋惜。这与采的生命轨迹有关,因为那个俄罗斯人摸准了她的罩门,穿过她淡漠平静的表面,看穿了内心深处的她素来缺爱,不过是个孤独的小孩。只是因为他呆坐时的感觉像极了远在老家的弟弟,而采就是这个被需要的姐姐。所以真正能征服一个人的,不总是给予,而是依赖,每个人都需要被别人需要的感觉。这个俄罗斯男人扔给采的那份依赖好似破甲弹,瞬间撕开钢板钻开盾牌,在不知不觉间被欺骗。三十几年的光阴里,除了养活自己,也见识了世界,采最终选择安放自己。想生一个小孩,回到生命的源头,去陪着那个小孩长大,用心爱他,用爱去重新搭建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不再那么孤单。
台北儿子——阿宏
“让父亲余生的每一天丰裕而体面。”这是台北儿子阿宏的 誓言。主人公阿宏在给自己的儿子当完爸爸后,又去给自己的爸爸当爸爸。从他抱起坐在轮椅上的父亲的那一刻起,他也就成为了真正的儿子。而谁又知道阿宏曾是个劣迹斑斑的痞子——打哭老师气疯家人,混过码头当过兄弟。他为了把濒临死亡的父亲奋力拖回人间,与病入膏肓的父亲斗智斗勇,用尽策略和计谋,他把全部的精力扛起做儿子的担子。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有一颗细腻的心。“老人最需要面子。从小到大,你老希望父母给你面子,可你是否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给予他们尊严呢?” 为了照顾父亲的尊严,他做了一系列“大逆不道”的事情:给感染肺结核的父亲抽烟,给得了糖尿病的父亲吃冰激凌。“疯了吧!”这是外人对他的评价。但这是阿宏深思熟虑后“对付”父亲的方式——他想让父亲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但,在人前,阿宏照顾父亲的场面有多温馨,而人后,他在独处时崩溃的样子就有多令人心疼。
久病床前无孝子,阿宏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把自己装进护工的罩子里,把儿子的身份抛在身后。称呼父亲不是“父亲”,而是“陈先生”。因为他知道,与情感相比,职责的持久性会更强。和父母一起住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无数个夜晚,趁父母熟睡后,他独自骑着“老伙计”——哈雷摩托车飞驰在深夜的马路上,让猎猎的风带给自己暂时的身体和心灵的自由。但天亮之前一定会回家,做回儿子和护工的角色。为了哄父亲开心,他把自己活成了演员。无论心中压力多大,面对父亲,他永远都在“彩衣娱亲”。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对于父母,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遗憾少一点,再少一点。
……人生是一场修行,修的不仅是苦难,更是心态。“人生不过是地狱到天堂的过路。”生命中所经历的磨难与困苦,只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馈赠。接纳、奋斗、勇气、未来……都抵不过内心的坚定。每次读大冰的书,我都会忍不住将自己代入其中。假想一下,如果我是这些“小孩”的其中一个,我会不会如此坚韧,那么勇敢?大冰的文字给了我答案——人生是一场苦难的修行——何为修行?不过信念,不过是脚下的真实。